這來人竟是不久之前,才剛護送靈裳前往藥王宗療傷的宓天!
幾個呼吸間,宓天便飛到靈心的巨鳥麵前,從那片巨大樹葉處跳到鳥背上,向靈浪二人抱拳作揖後問道:“師妹,你們可曾尋到師父?其他幾名師弟去哪兒了?怎麼看不到人?咦?你這是怎麼了,竟哭得如此傷心……”
靈心擦幹淨臉上的淚水,一臉頹靡道:“師父死了…大師兄背叛了我們…師弟師妹們也都死了……”
“你說甚麼!師父死了?!”宓天被靈心這番話震得不輕,一時之間竟是難以相信,“師父是怎麼死的?大師兄又是怎麼回事?”
“是大師兄…他殺害了與師父同來這幽冥澗的宗內弟子,又將師父用蠱術困住。方才,師父自爆了神脈,與他同歸於盡了……”講到這裏,靈心眼眶裏噙著的淚珠又梨花帶雨般落了下來。
“他們死在何處?”宓天的神情這時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就在…就在前麵那斷崖處。”靈心再度擦拭了一番眼淚後,指向那山穀旁煙塵彌漫的斷崖。定了定神之後,她開口問道,“你不是護送師姐去藥王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師姐哪?”
“我們走後不久,師姐便醒轉過來,說什麼也不去藥王宗,非要眼瞧見靈浪師兄找到師父。於是我便帶著她們折返回來,將她們安頓好之後,自己便來尋你們了。師妹,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否與我細說一番?”
“還是先去師姐那裏,等見到她之後再說罷。”靈心搖了搖頭,說道。
宓天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那樣也好。師妹,你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不如收了你這鳥兒,到我那樹葉上去吧。”
說罷,宓天便背起靈浪,跳回到那片寬大的樹葉,靈心也忙跟了上去,隨後那金色巨鳥化作兩道金光,飄回到靈心的神脈。
“師姐她們現下就在煙波江畔,咱們這便出發!”宓天伸出手來一指,載著靈浪二人向東飛馳而去。
…………
三個時辰後,三人再次回到煙波江。
這裏,正是他們來時的起點,也是噩夢開始的起點。
靈浪和靈心站在空中,遙望著下方那片熟悉的白霧茫茫,想起這一天當中發生的種種慘事,心裏說不出是何滋味兒。
如果可以,他們寧願當初永遠都不要走出這片霧障,這樣師父和那些師弟師妹們或許就不會慘死了……
“喏!師姐她們就在前麵!”宓天的聲音打斷了靈浪二人的愁緒。
“在哪裏?我怎麼看不見?”靈心使勁揉了揉眼睛,向下望去。
靈浪也來到這樹葉的邊緣處,站在宓天身旁,用目光掃視著下方,他此刻隻想馬上見到靈裳。
突然,宓天側過身來,雙手在靈浪腰間猛力一推,將他從這樹葉上推了下去,墜入江中。
“你這是要幹甚麼?!”一旁的靈心呆若木雞般瞪圓了眼睛,愣在當場。
“沒幹甚麼,隻是想殺了他。”宓天淡淡地答道。
這時,靈心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暗叫一聲大意,一把抓住宓天的左手,攤開他的手心。隻見上麵除了掌紋外,空空如也,並沒有宓天的葉片狀神脈。
“你不是宓天!”
“是與不是,現下還重要嗎?你的好師兄此刻怕已經葬身這江底了。”
“你……”靈心聞言大急,再也顧不得眼前這人究竟是誰,飛身一躍,一頭便向那那滾滾的江水裏紮去。
“還真是一片癡情。”
那“宓天”望著落江的靈心,輕哼了一聲,隨後搖身一變,竟化為一個身著青色長裙,眼角細長,鼻梁翹挺,身材火爆的妖嬈女子。而她腳下踩著的那片樹葉,此時也被一團碧波所取代。
“靈瀚師兄,我已將你生前最恨之人推入這煙波江。共工的詛咒,會將他變成這世上最淒慘的存在,也算是為你報了一些仇怨罷。待我尋得你的屍首後,便去陪你。”
言罷,這女子在空中逗留了片刻後,駕著碧波,一路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