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入喉,洛塵最先察覺到的是這酒綿軟的口感,以及那不知用了多少果子才釀出來的濃濃香氣。接著,便是胸腔處傳來的一陣火辣,但卻轉瞬即逝,並沒有那猴兒所說的靈力入體時的感覺。
“我說前輩,你這酒該不會是擱得太久,放壞了罷。怎麼我半點兒感覺都沒有?”洛塵滿臉不解地問道。
“這怎麼可能?按理說,像你這種修為,此時應該沉沉睡去了才對……要不你再嚐點兒?”那猴兒也是覺得十分奇怪,於是又為他添了半個指頭肚深的酒。
洛塵接過酒盅,再次一飲而盡。
“好香啊……可還是沒什麼感覺,我想八成是你這酒壞掉了。”洛塵拍了拍肚子,笑嘻嘻地看向那猴兒。
“難道真是這酒放壞了?”那猴兒此時也有些不太確定了,當下便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道,“待我嚐過再說。”
說罷,他便單手高舉起樹葉做成的酒盅,擺了個醉仙望月的架勢,手指微微一捏,將那猴兒酒化作一道酒箭射入自己口中。
“這猴兒,喝個酒還要賣弄。”一旁的洛塵看得暗自好笑。
片刻後,這盅猴兒酒便完全進了那猴兒的肚子,隻見他身上原本就火紅的毛發,瞬間變得紅光愈盛起來。
在叫了一句“好酒”後,他便化醉仙望月為醉鬼望月,撲騰一聲倒在地上,徑自醉了過去。
“前輩!前輩!”洛塵喚了他幾聲,卻隻聽到呼呼的酣睡,不見應答。
“你這酒量也忒不濟了罷,隻不過比我多了半盅酒,便醉倒得這麼快。”
連飲了兩口猴兒酒的洛塵,雖說並沒有感到靈力入體,但此時卻是酒意上頭,有些微醺起來。
隻見他一步一晃地走到那壇猴兒酒邊上,說道:“這酒雖然壞…了,但也是香…甜可口,不能就這…麼浪費掉,不然我可對…不起前輩的一…片心意!”
說罷,他竟搬起那半壇子猴兒酒,一股腦盡數灌進了自己嘴裏。
隨後,他便如同一團爛泥般,癱倒在地.
…………
“小子!小子!還不快給小爺爬起來!”
洛塵在睡夢中,聽得一個暴怒的聲音在喚自己,緊接著,頭頂上被人重重地敲打了一記。
“幹嘛!我還沒睡夠哩!”他揉搓了幾下惺忪睡眼,坐起了身子。
“睡你個大頭鬼!小子,小爺那壇猴兒酒,是不是昨日裏都被你喝光了?”
洛塵睜開眼,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沒聽清楚剛才的話語,便問道:“你說甚麼?說慢一些。”
“我問你!那、壇、酒、是、不、是、都、被、你、喝、了?!”
這一字一頓的方式,終於讓洛塵聽得清清楚楚,隨後,他心中猛地打了個咯噔,昨日裏模糊的記憶片段開始在腦海中拚湊起來。
“那壇酒…猴兒酒?!”
這時,他的腦子終於清楚了,怔怔地看向眼前的猴兒,輕輕點了點頭,道:“好像是被我喝了……”
“你這天殺的小子!”那猴兒聽得此言,竟是滿地打滾,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老天怎待我如此不公!小爺喝了一百年,才喝了半壇酒,你小子一頓飯工夫,便把剩下的那半壇喝個精光!哇……”
洛塵見狀,呆呆的看著那猴兒滾在地上耍著潑皮,許久之後,他輕聲道:“前輩,我看那酒不是壞掉了嘛,於是便自作主張,幫前輩盡數掃清了……”
“壞?壞你個大頭鬼!”那猴兒睚眥欲裂地望著洛塵,道:“小爺隻飲了一盅,便醉得不省人事,你怎麼能說那酒壞掉了?”
“是嗎…那我…前輩,小子知錯了,要殺要剮任憑前輩處置……”洛塵一揖到地,忙賠起了不是。
“就算殺了你,也換不回我那半壇子五百年的……”那猴兒話未說完,突然便止住了,用一種震驚地神情打量起洛塵,道:“這不對啊…那半壇猴兒酒下肚,你竟還能活著坐在這裏?!”
“這…有甚麼問題嗎?”
“這…問題可大了去了!那一盅猴兒酒所蘊藏的靈力,都夠小爺我消化一年之久,那半壇足足夠我消化一百年時間。而你不但喝了那半壇猴兒酒,還沒有被靈力衝脹得爆體而亡,你說是不是有問題?快站起來走兩步,看看是不是哪裏不對勁……”
洛塵聞言一驚,當即站起來身來,在大樹下來回踱了幾步,沒發覺有任何不妥。
隨後,他又輕輕一躍,卻被什麼東西擋在了頭上,重重地撞了上去,疼得他蹲在地上,抱起了腦袋。
疼痛漸緩後,他抬起頭,看向前方,卻見那猴兒正瞪圓了猴兒眼,一臉吃驚地望著他。
“前輩,怎麼了?是有哪裏不對勁嗎?”
那猴兒也不言語,隻是伸出手來向上一指。
洛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向上望去,隻見在離地麵七八丈高的半空,一根十分粗壯巨大的樹枝,被撞得攔腰截斷。
“這是我幹的?!”洛塵根本不信,於是他再度躍起,卻發現自己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飛了起來,直躍起十丈高,才緩緩落了下來。
“你這小子當真是個怪胎!”那猴兒拍了一下腦袋,滿臉羨慕地說道,“旁人需煉化百年的靈力,到了你這兒,竟然一宿就煉化完了。你此時體內的真元,怕是快有我當年的一半了……罷了,那猴兒酒說不得就是與你有緣,權當是小爺送你的見麵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