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及王海濤的手下紛紛把槍口調轉,對準地上的小怪物一陣亂射,亂槍中自然有中彈的小怪物被打碎,但是它們的碎片幾乎立刻就又形成了更多的怪物,它們跳上敵人的手臂、脖子、臉……在人們的慘叫聲中鑽進了皮膚,中招的及被嚇破膽的家夥都開始向洞外逃竄。
山風逃向整個大廳還算清淨的一小塊地方——以青銅柱為圓心直徑大約兩米左右的一個小圈,但這就意味著他不得不跟正位於圓心的幾個仇敵碰麵——王海濤、柳餘樂及展爍都在這個圈裏。大約是用力過猛,山風重心不穩地倒在了王海濤的身上,王海濤鬱悶不已,因為他的手槍偏偏在這個時候沒有了子彈,於是他拔出刀來招呼山風,山風連忙拽過一邊不能動彈的柳餘樂來當護心鏡,王海濤嚇得手一歪,山風把匕首比在柳餘樂的脖子上,他看出王海濤的顧忌,現在他要利用這顧忌。
“卑鄙!”展爍大罵,但是他也無計可施,因為他現在能動的就一雙手,這雙手此刻捏著長針,但卻因山風的挾持角度太刁鑽而無法出手。
“我卑鄙?!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麼?!你們知道放出魑騏的後果嗎?!”山風架著柳餘樂往一邊撤,他的子彈也打光了,此時不想離自己的敵人太近。
山風的一個手下從懷裏掏出一瓶酒,將酒澆在地上的怪物身上,一根火柴把地麵變成了火海,蟲體立刻被燒焦了。
“火攻!火攻有效!”魑騏們像是聽懂了自己的危機,退潮一般擠向洞口。
“不能讓它們跑了!用火燒,燒死它們!”山風對著他的耳麥大叫,但他很快就發現地上那些燒焦了的蟲體竟然又開始蠕動,他氣急敗壞地拖著柳餘樂往外退。
而緩過勁來的王海濤已經在與山風僅存的兩名屬下進行肉搏戰,展爍扔出的鋼釘幫了王海濤大忙,趁著那兩人捂著喉頭倒在地下的空隙,王海濤一拳砸到了山風的太陽穴上,山風痛得放開了柳餘樂,柳餘樂狠狠摔在地上,她感到眼前發黑,估計是失血過多導致的,她試圖爬起來,但失敗了。幾乎是同時,地麵搖晃起來,天花板上不斷落下大大小小的石塊。
“要塌了!”展爍大叫,“要打出去再打!”
王海濤與山風對視一眼,果斷地停了手,前者背起了展爍,後者背起了柳餘樂,兩人朝著墓室門口狂奔。相比於使用蠻力的王海濤,明顯是練家子的山風自然極有優勢地跑在了頭裏,盡管背上負著一個人,但並沒有太影響這一位的速度,他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在跑出石室的前幾秒忽然轉身,將腳邊的一塊石子踢向專心逃命的王海濤,後者腳上中招,連同背上的展爍一起摔了個嘴啃泥,這致命的一摔摔掉了他們逃出密室的最後希望,一塊巨石落下來將出口嚴嚴實實地封住了。柳餘樂五味雜陳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家夥就那樣死了嗎?他費盡心機要去的地方終於埋葬了他。
山風背著柳餘樂跑出了幾百米,四周全是密林,勉強可以看清前路。
“小馬?大頭?”山風焦慮地大喊著,看來他安排的接頭人都不在指定地方,趴在他背上的柳餘樂聽到他的耳麥那邊傳來令人疑惑的沙沙聲。一團白霧倒像是受了召喚般從林子的西南方飄了過來,恍如一隻巨大而饑腸轆轆的幽靈,吞吃著它所能環抱的所有物體,它的體積也因此越來越大,沒有人會懷疑它有吃下世界的能力。
山風背著柳餘樂往山下跑。很快柳餘樂就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景色——山風居然背著她來到了鷹潭村。上一次柳餘樂看見的村子還算有幾分人氣,現在這個地方簡直就是鬼氣森森,沒有人類居住的房子一麵迅速腐敗一麵又似成了精般地有了活力,荒草猙獰著膜拜它們,殘缺不堪的門窗似一隻隻向外窺視的眼睛,溝壑滿布的麵目散發出那種特有的妖孽氣息:臭烘烘的、變態的、不懷好意的、蠢蠢欲動的……
山風把柳餘樂扔在一張椅子上,像扔掉一個早就想要扔掉的包裹,並且他同時還哼了一聲,以證明他之前背著她絕非出自於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態。
“早該殺了你!”他惡狠狠地說。柳餘樂沒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她知道山風暫時不會殺她,因為他還需要她作為人質,或許還有其他的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