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裏四處都有監控,肯定已經拍下我們來這裏的全部過程了,”尼約將那份報告掃描到終端裏儲存好,麵露擔憂地說,“如果這些資料和這個實驗室真的都是他們幹的,他們不會讓我們就這樣離開的。”
“我和費利舍先生商量好來這裏的計劃時,本來就沒打算用正常的方式離開。”我笑起來,“費利舍先生專門安排了協會防衛隊,會在下午五點的時候來這裏接我們,如果我們一無所獲,甚至根本沒辦法從他們的視線中脫身的話,來接我們的人就會用緊急召集的借口帶我們走。如果我們發現了任何有用的東西,那就能離開得更加理所當然,連理由都不需要——所以我才說這次我們得感謝這些忽然進攻的惡性病毒感染者,這也算是休士他們咎由自取了。”
“咎由自取?”尼約麵露疑惑。
“你之前一直都在跟我說惡性病毒感染者最近的異變,變得喜歡群體行動,對吧?”我指了指那三個圓形容器,“而休士剛剛告訴我們,這段時間以來,經常會有感染者成群結隊地對他們研究所展開攻擊——這應該是因為外麵那些感染者聞到了裏麵這些感染者的氣味,或者說,聞到了他們在被帶來的時候在半路殘留下來的氣味。”
“等等,等等,”尼約晃了晃腦袋,對我擺手道,“惡性病毒感染者在習性上來講,是絕對不可能主動去救‘同伴’的啊,更何況他們也從來沒有把其他感染者當做同伴過。”
“那是以前。”我說,“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和嘉利米維爾應該最清楚才對。雖然我也隻是推測而已,但是目前看來,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按照他們現在的群居性來講的話,倒也不是沒可能。”尼約神色糾結地摸了摸下巴,想了半天似乎也沒想出什麼結果,幹脆繼續詢問了下一個問題:“那你打算怎麼解釋我們知道這個研究所有問題這一點?總不能直接坦白你在調查這些研究員吧?”
“當然不能,”我搖了搖頭,“但是你忘了之前研究協會係統被攻擊的那件事了?如果隻是在事後需要一個理由的話,那可比來這裏時尋找一個理由要容易得多。”
尼約看著我愣神,半晌後晃了幾下身體,無奈地評價了一句:“老奸巨猾的家夥們。”
“隻要我們做這些事情的出發點和最終目的性質不壞,耍點手段的過程也算是情有可原,我又沒說謊話,沒做錯事,隻是做了適當的隱瞞而已。”我語氣平靜地告訴他,“反過來想也是一樣的,這就是人們看待事情的慣有方式,在做好的事情時,這叫‘計謀’,在做壞的事情時,這叫‘陰謀’。明明是一樣的做法,區別隻在於看法,你作為一個合格的記錄員,應該也早就習慣了才對。”
“這樣說也的確沒錯。”尼約的表情略帶沮喪,再次轉頭看了看那三個球形容器,“......那休士這些家夥的這種作為呢?該怎麼評判?”
我沉默了幾秒,告訴他:“用揣測來評判。”
尼約愣了一下,“什麼?”
“回去問嘉利米維爾吧,”我對他說,“在對感染者的態度這方麵,他看得最明白,也能解釋得最清楚。”
尼約看了看我,無可奈何地撇下嘴,“你們這些家夥,老是神秘兮兮的,我真的已經快要搞不懂了。”
“我隻是覺得自己說不出什麼能讓你信服的話而已。”我微笑著指了指他手裏的那幾張紙,“你記錄完了嗎?”
“都記錄下來了。”尼約點頭說道。
“再檢查一遍吧,”我環視了一圈四周,最終將目光轉回到了傑拉德的身上,表情也因此變得柔和了些許,“如果沒有遺漏任何細節的話,我們就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