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沒有在呼吸......比我們呼吸的次數更少。”傑拉德站在我旁邊將兩隻手放在隔離牆上,輕聲說道,“感覺不像是活著。”
我知道他說的這個“我們”值得應該是其他的惡性病毒感染者,他們的身體在感染上HLM病毒之後,會連帶著呼吸一起變得低微並且遲緩。而這名惡性病毒患者雖然還沒有完全度過傳播周期,但是卻因為麻醉藥物的原因陷入了昏迷,他現在的身體機能估計已經進入了相當深層次的休眠期,幾乎已經沒有在工作了。如果不是那些定時為他注射的營養液勉強支撐起了他的生命,他現在就可能會連這樣微弱的呼吸能力都會徹底喪失。
“這次的行動計劃定下來之後,嘉利米維爾應該會帶走基地裏絕大多數的隊員,記得讓留守的醫療人員格外注意他這邊的情況。”我側過頭對康納爾多說道,“雖然他現在基本上沒有什麼能夠醒過來,甚至恢複清醒的可能性......但是我們誰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找出破解HLM病毒的方法,所以還是盡可能保住他的生命吧。”
“他現在的這個狀態,其實和死亡已經沒有太大區別了。”康納爾多神情複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感染者,這麼說道,“不過和病毒爆發徹底之後那種單純依靠本能活下去的情況比起來,說不定這樣沉睡的狀態還要更好一些。”
我沉默著點了點頭,抬起手在傑拉德的後腦上輕輕撫摸著,也說不清我現在的心裏究竟是在為傑拉德能夠恢複過來感到慶幸,還是在為其他更多依舊掙紮著的感染者而悲哀。
我和康納爾多小聲交談著這幾天我們離開基地時所需要注意的事項,他將我們討論出來的結果都記錄在了終端機裏,以便嘉利米維爾的指令下達之後轉交給那些負責留守的醫療隊隊員。雖然我們這次的行動非同小可,但是估計嘉利米維爾還是會留下至少兩支小隊來看守隔離區,以免突發情況時無法應對。
“在上次行動中負傷,致使於現在還依舊在臥床休息的那些隊員們這次估計都會被強行留在基地裏,雖然上次的傷亡數量令人痛心,但是估計他們心裏還是很不甘心的吧。”將全部事項都安排好後,康納爾多忍不住歎息道,“畢竟都是優秀的隊員,不知道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少年了,即使麵臨了失去同伴們的痛苦,但他們大概還是想要親自和剩下的同伴們繼續執行任務的。”
“我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是如果硬要拖著帶傷的身體和我們一起去的話,也提供不了什麼幫助,而且說不定會打亂嘉利米維爾原本周密的計劃。”我說,“我知道這樣說不太好聽,甚至有可能會更深地傷害到他們,不過這就是事實。所以過一會兒你返回醫療部的時候,如果有隊員希望你能為他們向嘉利米維爾遞交申請的話,就得麻煩你將我這段話轉述給他們聽了。”
康納爾多無奈地點了點頭,“他們應該還不至於這麼不懂事,不過估計還是會努力一把,我會將您和嘉利米維爾隊長的決定如實轉告給他們的。”
“辛苦了。”我微笑起來,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這次行動,你應該也會跟著我們一起去,如果在行動過程中有任何人受傷,也還得依靠你們的力量。”
“在這方麵,您就盡管放心吧。”康納爾多說,“這也不是我第一次跟著軍隊一起去麵對外麵那些感染者了,雖然我很少參與訓練,但是在緊急情況自保的能力應該也還是有的。”
我們再度交談了幾句後,我就在離開隔離區之前接到了嘉利米維爾的通訊。
“你現在在隔離區?”接通通訊後,他直接向我這麼問道。
“對。”我說,“馬皮斯那邊有消息了麼?”
“他們暫時還沒有到達信號幹擾區域,所以也暫時沒辦法擬定行動計劃。”他說,“你先來一趟信息情報管理組吧,之前我們走得太倉促,他們現在已經把那個金屬盒子打開了。”
“打開了?”我稍微愣了一下,“裏麵的東西沒有受到任何損害麼?”
“沒有受損,但是似乎也沒辦法運作。你先來過來吧,信息技術小組似乎有更加重要的信息需要當麵告知我。”
我拉著傑拉德的手腕輕輕摩擦了幾下,回答道:“好,我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