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
“......外麵那個金屬盒子又開始影響感染者了。”傑拉德深深地呼吸了幾次,似乎是在試圖讓自己的思維更加清醒一些,“不止一個,讓上麵的人小心。”
“先去追麥加——嘉利,試試能不能聯係上尼約他們。”我盡可能溫柔地替他揉了揉額頭兩側,盡管動作顯得相當倉促,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向嘉利米維爾說完這句話後,我就和他一起再次邁開了步伐。
嘉利米維爾因為需要保持反幹擾器的穩定性,速度隻能比我們稍慢一些,在交代完之後會再追上來。我不擔心他的能力和追逐速度,但是卻不得不防範著前方已經失去了蹤跡的麥加和那個感染者會不會做出什麼其他的動作,以導致背後空間坍塌得更加厲害。
“他們離我們有多遠?”在不斷向前跑動著的時候,我向傑拉德輕聲問道。
“不遠,”可能是受到了金屬盒子的影響,盡管這種程度的跑動並不會對傑拉德造成太大的負擔,但他卻還是輕微地喘息著,表情看起來同樣有些不太好受,“前麵有風的聲音,應該離出口不遠了。”
我衡量了一下自己心跳的頻率,說道:“加快速度吧,我不會跟丟你的,不能讓他們把出口堵住了。”
傑拉德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氣,沒有回答我什麼,而是直接一腳踏在左側的牆壁上,借力往前迅速移動過去。
我側過頭往後方看了一眼,發現嘉利米維爾的探照燈依舊在我目所能及的位置之後,才放下心全力向前追趕。
這條通道的確相當長,剛剛傑拉德說他聽見了風聲大概也隻是因為他的聽力遠超常人,我們距離出口實際上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而且傑拉德這麼長時間都還沒有任何消息,很可能是因為那個感染者已經脫離了短暫的麻痹狀態,從那個感染者的情況和之前的一係列動作來看,他應該會幫助麥加一起逃跑,這樣一來傑拉德追上他們的可能性就又低了一些。
我在中途放慢了一些腳步,等嘉利米維爾與其他隊員順利聯係上並且追上來之後才恢複了之前的速度。但是盡管我們已經毫無保留地加快了速度,但也還是難以與惡性病毒感染者相比,我的夜視鏡中已經完全丟失了他們的身影。
我一邊保持著速度,一邊在心裏默數秒數計算時間,同時與推測著地麵上那些隊員們成功撤退並且從那麼多感染者手中逃離的時間相比較著——在這種情況下,嘉利米維爾肯定不會讓他們繼續停留在原地,但又同樣不能前進,所以除了撤退並且再次集結之外,現在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應對方法了。
在看見地下室那個巨大機器和麥加的時候,其實我就已經模糊地有了一些推測,說不定我們一開始的猜想就是錯誤的,飛行器受到幹擾的地區的確是這裏沒錯,那些感染者也確實是再這裏失去蹤跡的——但如果我們的目標真正所在的位置其實並不在莫穀城內,而是在這片森林的地下,那麼我們的計劃就相當於是被直接從核心處打亂了。
嘉利米維爾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之前我隱約聽見他在與其他隊員聯係的時候,下令讓他們直接撤出了森林,在森林外圍再次形成包圍圈,盡可能攔住森林中所有的生物。這樣的包圍圈雖然很難將所有感染者都攔下,但是卻能在敵人逃跑的時候第一時間將確認目標位置,避免隊員們最終遭受到無謂的損失。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過去之後,就連嘉利米維爾都感到有些吃力起來,我們才終於看見了前方的一點光亮。但與此同時,前方也陡然傳來了一聲巨響,伴隨著響聲一起向我們衝來的還有一陣強烈的狂風和鋪天蓋地的碎屑與殘渣。
在這股壓迫感徹底靠近我們之前,我就立刻轉過身推了嘉利米維爾一把,和他同時臥倒在地,避免受到這股風力的直接衝擊。
在狂風散去之後,我沒來得及和嘉利米維爾說些什麼就重新站起了身,內心湧起一股難以克製的焦慮感。
雖然心裏清楚傑拉德隻會比我們更加擅長躲避這種爆炸和敵人的任何攻擊,但是情緒的產生從來不講道理,更不會被我的理智思維說服,我的身體搶在大腦運轉之前就先一步有了動作,令我幾乎完全失去了對任何一個部位的操控力——直到我看見傑拉德一隻手撐在牆壁上輕輕地咳嗽著,我才總算是重新找回了腦海裏近乎一片空白的思緒。
我輕輕喘息了一聲,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轉移目光看向我們前方的通道。
嘉利米維爾緊跟在我身後,看見傑拉德安然無事之後也相當明顯地鬆了口氣,皺著眉問:“怎麼回事?”
“那個麥加想在門口裝炸彈,我把炸彈踢出去了......門應該沒壞,但是讓他們跑了。”傑拉德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想擦眼睛,被我攔下來,用幹淨衣袖的裏側替他擦去了雙眼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