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劍擒神(1 / 2)

張揚的馬蹄,在臨城時變緩,一踏一踏慢如心跳。正值暮春世界,城外十裏盡成花海,城內亦紅黃點綴,其間人如織,馬似梭。一個一身灰葛長袍的中年漢子長籲口氣,隻道了聲:“我們到沛縣了。”他身後簡陋的馬車中,坐著個男孩,一言不發,懶懶得靠在車廂一角,他的發,純如雪緞般,他的眼,茫然卻帶三分堅毅。

中年人輕歎聲:“呆會去到豐鄉,見一見你爹的老朋友。”他心中感慨,這男孩本住在東海一處孤島,與世無爭,但不過五歲,父母早逝,使這孩子,不得不踏入凡塵。

那男孩輕輕點頭,什麼表情也沒有,中年知他性子,便也不強求,中年驅馬緩行,穿過熱鬧的街巷,這一切好似與兩人無關,他們似乎一直在路上經曆著過往。

馬車停步,駿馬打著鼻息,一蹄不住得點地。男子跳下馬車,推開一道木門,呈上一莊小院,石徑邊幾點春色,黃泥土屋,看起來有些許老舊,好似這個朝代。

男孩打量著院子,隻聽那男子道:“這屋子裏住的是劉邦,你爹的老朋友了,叔叔平日在幾郡內走動,怕一年中沒幾日在鄉裏,所以還是把你托給他,帶好劍,走吧。”

暗黑近墨的劍柄,雕著鬼畫符也似的古樸咒文,扁長的劍鞘,通體玄黑,深刻著數個頭像,模模糊糊,似濃霧中有神魔啟目。

三尺長劍,由個孩童抱著,終覺得有幾分不倫不類。然而他緊緊得抱著劍,雙臂環扣,似要把劍深深鑄入胸膛!

中年男子呼道:“劉邦!老朋友來了!”

這個名字被人一呼,男孩竟是為之一顫。

“什麼了不得的事能讓你王陵找到我著破落戶了?”土屋中有人緩緩道,言語中似有不被理解的落寞。門打開,裏頭一片昏暗,一個麵相好似尋常,甚至有幾分市儈的中年人跨檻而出,神色間倒顯蒼老。

他的第一眼,落到男孩的滿頭白發上,半晌後,啟唇道:“王道......?”暴霜露,斬荊棘,累尺寸之地成神州浩土,引眾生匍匐是為王道!!

“辭”那男孩輕吐此字,曠世豪情一揮而去,令人不舍,卻又那般決絕!

“王道辭”劉邦輕念聲,低頭沉思,片刻後抬頭含笑,想明白了什麼也似:“好一個王道辭!”

那中年漢子看了劉邦一眼:“破落戶,這裏說話不方便......。”

劉邦尷尬地一笑:“嘿,我倒忘了,快快,裏邊請。”

中年男子白他一眼,三人魚貫入屋子,昏燈燭火,圍桌而坐,王陵先將來意說個清楚,劉邦聞言長歎:“原以為亂世之下,還有王道儒,軒轅蝶夫婦能以一己之力挽回乾坤,罷了,此事軒轅羽知曉麼?”

“憑他們兄妹感情,若讓這瘋子知道軒轅碟死訊,不知會做什麼癲狂事來,軒轅蝶臨終前也叮囑師兄不能讓軒轅羽知曉。”中年漢子苦笑。

“也對,那好,這孩子交給我,你隻管放心,總算破落戶還算個人物,養個孩子還算養得起。”劉邦一句話說完,又想起什麼也似:‘王道儒不是還有個女徒弟麼?”

“南宮姐姐三年前就到了中原,她行蹤不定,找不著她。”王道辭的聲音有幾分稚嫩。他終究是個孩子,一個孩子而已。

大秦鹹陽宮,一片漆成玄黑色的大殿,殿中長明燈燈火閃爍不定,一股股焚香讓人全身舒坦,卻又打不起半分精神。

一條碩大的黑龍,被刻在王座的後壁上,也在那耀武揚威,嬴政深垂簾冠,將叛臣的人頭推在一邊,點頭道:“燕王果真是有誠心而來,來,再將燕國的城池地圖讓寡人一觀。”

“是。”那燕使小挪幾步,到秦王麵前,一揖到地,將羊皮地圖擺上王案,慢慢打開,一寸,一寸。

大殿外一個青衣人快步向大殿走來,他步子輕盈,手持柄三尺半長劍,劍鞘頗有古意。殿外燕國副使者亦在焦急地等待著,這十五六歲的孩子正因緊張而微微顫抖,這當今第一大國的威懾力,乃至欲斯!!

青衣人在一眾侍衛身邊走過,在宮庭門檻前停住,輕輕回頭看了眼,有意無意間念了句:“逐日劍,秦舞陽?”那副使豁然抬頭,向後退了步。青衣人臉色微變,劍眉倒豎,喝道:“燕使且慢!”

那使者充耳不聞,默然打開最後一寸地圖,一柄短匕,泛著幽藍色寒光,圖窮匕現!嬴政自幼習武,何等見識?當下往後一縮,那使者點匕在手,翻腕上刺,群臣立時驚叫一片。

青衣人看著那使者手中匕首一時表情極為複雜,終了還是跨入大殿,振袖飛過當空,撲向使者。(秦律規定,武士不得上殿,筆者這般寫法隻是劇情需要)

“劍神荊軻!”殿中侍衛已有人喊出那使者名字與那不可一世的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