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羊笑眯眯的看著楚寧,說道:“真是為難啊。要是找了一個公主做奴仆,我到底是要讓她給我洗衣做飯還是按摩揉肩呢?要不讓她去給我跳一個脫衣舞也行----不過我聽說公主都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怕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吧?這麼說來,我可是虧大了。”
“李牧羊-----”楚寧的腦袋湊到李牧羊的麵前,臉上帶著和煦迷人的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殺意凜然。“我一定會殺了你。”
“想殺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李牧羊也跟著笑,隻是心中的戾氣卻在迅速的上升。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現在很是討厭別人盛氣淩人的跟他講話,更討厭別人動不動就把殺啊死啊之類的字眼掛在嘴邊。
他總覺得自己才是最驕傲尊貴的存在,是強大無敵的龍王,這些渺小的人類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講話----
李牧羊趕緊收拾心神。
真是糟糕的體驗啊,他現在動不動就把自己代入成為龍王,容易受那位老人家睥睨天下老子天下第一你們誰都不被我放在眼裏的臭屁性格所影響。就連麵對西風公主時也難以收斂起這種讓人看起來很白癡的霸氣,繼而說出一些很不得體和惹人生氣的諢話出來。
都是龍王的錯!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楚寧拍拍李牧羊的肩膀,笑著說道:“我是老幾。”
“老三?”
楚寧不再和李牧羊爭口舌之利,而是走到畫案之前,提起一支萱州筆,沾足墨汁,開始畫自己心目中的畫作。
在剛才和李牧羊說話爭執的過程中,她的心中就已經打好了腹稿。
學畫多年,也不知道畫過多少回桃花。每到春天桃花盛開的季節,她就會組織天都的一些王卿貴族家的子女去郊外桃園踏青飲酒作畫。無論是實景勘察還是動手畫畫她都極有經驗。
她隻需要把自己之前畫過最好的一幅當著眾人的麵臨慕一遍,定然可以折服李牧羊這個沒有見過什麼世麵的土包子。
楚寧此番臨慕的是之前作過的一幅《童子爭春圖》,那是一次遊園會上的獲獎作品,並且得到天都多位國手名師的點評和稱讚。按照那些宮廷畫師的意見,在原有基礎上進行一些小小的修改。
隨著楚寧的手臂揮動,筆墨渲染,潔白的萱紙之上開始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粉色桃園。那桃花妖豔熾烈,鋪滿宣紙的邊角,讓人有種這桃園無邊無際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宏大遼闊感覺。
桃花樹下,三五成群的少年少女正在嘻戲玩鬧。最引人矚目的是,一個雪白#粉嫩的童子手裏握著剛剛采摘的桃花朝著人群跑來,另有兩個童子在後麵揮舞著花枝追趕------
因為胸有成竹,所以楚寧畫畫極快,用筆極密。一會兒的功夫,她麵前的萱紙之上就已經被那景色人物給填滿。
這是楚寧故意為之。
她不僅僅要比李牧羊畫的好,而且要比李牧羊畫的快。
她要以碾壓姿態將李牧羊給擊敗,讓他沒有任何的還手餘地。
在楚寧落筆如雨的時候,李牧羊還在構思。
他在畫案前走來走去,鋪開的萱紙上麵還雪白一片,沒有落下一點墨跡。
“王姐,李牧羊會不會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落筆?”林滄海看著李牧羊凝神苦想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擔心。
千度搖頭,說道:“牧羊同學雖然言語犀利浮誇,但是為人處事極有章法。既然他願意接受別人的挑戰,證明他心裏已經預見了各種可能性。或許他正在構思作品的主題意境。”
林滄海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你倒是信任他。”
“他確實值得信任。”千度說道。
“總是感覺你們倆之間藏著什麼故事。就好像以前認識過一般。”林滄海用極其細小的聲音說道。
千度笑笑,並不接話。
楚寧的作品即將完成,李牧羊那邊還沒有落筆。所以,幾乎半個畫院的學子都聚攏到了楚寧的畫案旁邊。
李牧羊身邊門可羅雀,偶有人將視線投放過去,發現李牧羊還在那邊走來走去,一幅我沒有靈感的憋屎模樣,然後就很快的把視線收回,專心欣賞西風公主楚寧的大作。
畢竟,美女總是要更受歡迎一些。任何地方都是如此。
“用筆繁瑣,用線緊勁連綿這是顧三絕的鐵線描畫法-----”
“顧三絕是我們顧師的先祖輩,時人稱之為三絕:畫絕、文絕和癡絕---楚寧深得顧氏鐵線描風韻,顧師心裏怕是也要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