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嗷嗷,牛車轆轆,朝著宋家老宅趕了過去。
健仆將旁邊的小門打開,牛車長驅而入。在整個天都,能夠這般大大咧咧的將自己的車駕駛進宋家老爺子的宅院裏麵,大抵也隻有宋家這位身體嬌貴的晨曦小姐了。
牛車停下,小星小月率先下車,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宋晨曦走下馬車。
“快拿紅貉披風給小姐披上。”
“拿龍血燈給小姐取曖。”
丫鬟們手腳忙利,很快就將一條紅色的披風披在宋晨曦的身上,將她給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張清秀的小臉和一雙漆黑的眸子。小星親手捧著那盞龍血命,站在一側為小姐禦寒。
龍血燈據說以龍血為燈油,燃燒千萬年而不滅。而且,油燈裏麵的燈油越是燃燒,就越是沸騰。能夠傳遞出來巨大的熱量,讓燈光籠罩的範圍之內都溫暖如夏。
而且,龍血燈有提高修行者精氣,讓其持續長時間的修行,而且能夠解困袪乏,多日疲憊在它的照耀下可以瞬間清空,體力複原。
宋晨曦身體虛弱,畏寒,宋孤獨將此寶貝贈送給她,僅為曖身,足見對她的寵愛到達一種什麼程度。
宋洮迎了出來,皺眉說道:“晨曦,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出來了?外麵風大雪大的,要是把你給凍著摔著怎麼辦?爺爺看到又要責怪了。”
“有一段時日沒有見到爺爺了,我有些想他。所以想來看看。”宋晨曦一臉委屈的說道。
宋洮瞬間就心軟了,靠近一些,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用自己厚實的肩膀擋住風口,說道:“大家都知道你天性善良,可是你的身體太弱,前些時候才病了一場,在家休養了大半個月。這趟出來,要是再生病了怎麼辦?我們都會心痛的。”
“三哥,不會有事的。我一直坐在牛馬裏,又不用自己走路。自然不會摔著。再說,我穿著紅貉披風,身邊有龍血燈禦寒,怎麼也不會凍著。”宋晨曦仰起小臉,對著宋洮眨了眨眼睛,說道:“三哥就放心吧。”
“唉,看爺爺一會兒會不會訓斥你。”
“那三哥可要幫我說話才是。”
“好。就算是拚著受爺爺責罰,我也要幫你攔著。”宋洮笑嗬嗬的說道,他也是愛極了這個心如琉璃卻又體弱多病的小妹妹。
看到宋晨曦邁步走來,就算是李牧羊當著他的麵破境成功都沒有任何情緒流露的宋孤獨眉頭微挑,說道:“胡鬧。”
“爺爺------”眼淚在宋晨曦的眼角打轉。
“爺爺,你不要生氣。是我約晨曦今日一起過來探望爺爺的,爺爺要是責備的話,你就責備我吧。都是我的錯-----”宋洮趕緊替宋晨曦解釋,將所有的責任都拉到自己的身上。
宋孤獨看到宋晨曦委屈的模樣,心中輕輕歎息,伸手一揮,天空之中突然間就出現了一輪白色的透明光罩,將整個小院都給籠罩其中。冷風不能侵,風雪不能進。看起來就像是處在頭頂透氣四處透風的密室之中。
“還冷不冷?”宋孤獨的嘴角浮現一抹憐愛的笑意。
“不冷。”宋晨曦雀躍說道,快步跑了過去,摟住爺爺的胳膊,說道:“謝謝爺爺。”
“爺爺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天冷的時候不許出門。你偏不聽。”
“爺爺,我都兩個月沒出門了。整天窩在自己的小院子裏,我都快要悶壞了。”宋晨曦聲音柔柔的說道,像是在為自己的行為爭辯。“我聽到三哥和四哥說今天要來看望你,還說爺爺約了那個李牧羊-----我想著,老宅這邊今兒一定非常熱鬧,所以就想著也來看看。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我才剛來呢,爺爺邀請的客人都離開了。”
“你見到李牧羊了?”宋洮急聲問道。
宋晨曦看了宋滔一眼,說道:“是的。路上恰好碰著了呢。”
“你-----他沒有傷害你?有沒有做過什麼?”
“他倒是沒有對我做過什麼,倒是-----晨曦讓人把他的馬車給攔下,請他閑暇之時來給我畫畫呢。”
“晨曦,你怎麼----”宋洮臉色難堪之極,說道:“簡直是胡鬧。那個李牧羊斬殺了崔家的崔照人,折了止水劍館的木浴白,現在又接受了止水老神仙的戰書,哪裏有時間給你畫畫啊?再說,他要是突然間對你出手,可怎麼辦?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我們就是把他給剁碎了也沒辦法替你報仇啊。”
“三哥,你不要擔心。晨曦看來,那個李牧羊------雖然外麵的風聞不好,但是,我卻覺得是一個斯文君子,他不會隨隨便便就對一個女孩子動手的。而且,很有雅量風度呢。”
“晨曦,你不懂外麵的世界是如何的險惡。”
“三哥,你不懂女人的世界是如何的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