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準備開始工作,腳……似乎動彈不了,他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兩條腿,一片濕漉漉的。
他的第一反應是難道剛才在夢裏嚇得尿褲子了,但是他再看一看,濕掉的地方恰好是夢境裏麵雪覆蓋住的膝蓋處的部位,他伸手摸了一下,所以不可能是尿褲子。
而兩隻腳竟然是冰的,剛才他醒來之所以沒有知覺,是因為兩腿已經凍得麻木了。
宋毅背部發涼,後麵……好像有人對著他的脖子吹著冷氣……他猛的轉頭去看,這個休息室隻有三平米左右,幾張桌子,幾張凳子以及牆壁上的一些書畫,便什麼都沒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宋毅覺得這裏似乎有著其它什麼東西。
剛才做的夢太過詭異了,以前在學校選修過心理課,他記得老師說過“聯覺”這個詞,意思就是人們看到紅色的時候,身體會產生熱量,看到藍色的時候,身體會更冷一些,或許的剛才的夢境讓自己產生了強烈的聯覺,所以自己才會雙腿冰冷。
這兒確實是有些古怪,宋毅雖然有些不適,但他從小膽子就大,因為奶奶總是跟他講“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自己從來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根本就不必去懼怕所謂的鬼神。
對於鬼神,他尊敬,卻不信仰,我走我的陽光道,他行他的獨木橋,這是宋毅一貫秉持的態度。
也許發生了好幾次員工在這兒遇到奇怪的事情的緣故,這收藏樓根本就沒什麼人上來,這兒沒有裝空調,雖然樓層通體明亮,但是始終彌漫著一些陰沉沉的氣息。
外頭酷暑,熱得草木都蔫兒吧唧的,躲在這裏卻難得覓得一絲涼意。
可是現在宋毅才隱隱覺得這種涼意透著某種不對勁。
好在宋毅喜靜,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縱然有些不對勁,他反而樂在其中。
抱著“鬼不犯我,我不犯鬼”的心態,宋毅自得其樂的開始勞動了。
打掃擦拭一會兒,如果覺得累了,他就坐在旁邊的小椅子上休息一會兒,看一會兒隨身攜帶的書本。
沒有人管束,也沒有大聲嗬斥的聲音,累時可以休息,宋毅可以說是對這份工作十分滿意,順帶十分感激美女老板白塔,先前是自己錯怪她了,現在有一點抱歉和愧疚。
宋毅這一忙就忙到了五點半,這些古玩物也沒有他想象得那麼好管理,特別是有些奇形怪狀的玻璃器皿,本身就是扭得一團糟那種東西,他是根本就想不明白這些既沒有美感,又排不上任何作用的東西,為什麼那麼多人頭破血流的去爭搶。
當然古玩物不比其它,任何一個古玩隻有到了認可它的人手裏它才有價值,否則有些長得醜的古玩,恐怕是扔在馬路邊,都沒人會去撿。
架子與架子的夾層裏有一幅二十厘米長的卷抽畫卷,它被隨意的扔在了夾層中間的角落,上麵布滿了灰,宋毅想要將畫卷放好,用幹淨的布輕輕拭去上麵的灰塵,這些上了年代的紙張一定要小心的輕拿輕放,否則一不留神就會因為紙質過脆而碎掉。
他心裏還在提醒著自己小心一些,但是不知為何手不聽使喚似的的抖了一下,“啪”的一聲便掉在了地上,畫軸滾動著,整張畫卷都胡亂的在地上攤開了。
宋毅嚇了一跳,急忙彎下身子要撿,但是當他觸碰到畫卷的那一刻,卻如同觸電一般將手縮回,臉色煞白。
畫上的場景,竟然就是他夢中出現的場麵,漫天飛舞的雪花飄灑著,一隊穿著囚服,胡須拉渣,頭發雜亂的犯人,手上腳上都銬著沉重的腳鏈和手鏈,艱難的行走在雪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