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站起來齊聲喊道:“奶奶。”
“娘。”
……
看來這一桌子的人都是老太太兒孫輩的了。
王瑞忙將老太太攙扶著過來,在桌子一側空出了一個位子,讓老太太坐下。
王瑞對老太太說道:“娘,兒子在這裏給宋小兄弟賠不是呢。”
老太太說道:“我過來看看,看看……”
宋毅對老太太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敵意,奶奶對兒孫的愛,就讓他自己聯想到自己的奶奶,隻是他不如王瑞,沒辦法讓奶奶輕鬆,反而讓奶奶帶著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看,王瑞並不算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總歸是王誌的父親,不管怎樣,王誌都是宋毅來到這個異次元的世界的第一個朋友。
王瑞對宋毅說道:“宋兄弟,不知道,你那把斧子……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王瑞話音剛落,滿座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樂人舞姬都讓人差停了。
宋毅感受到了大家熱辣辣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看來王誌也是十分任性,估計離家出走很久了。
他推脫道:“堂庭山下,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誌讓我不要多說,我也不便多說。”
宋毅說完了這番話,立即覺得一種尷尬的氣氛鋪麵而來。
一個魯莽的漢子站起來大聲說道:“你這小子,不過十七八歲,竟然如此直呼名諱,難道你的家人沒有教過你孔孟之道。”
老太太說道:“住嘴,你們都給我出去。”
“奶奶,這小子太沒教養了!”
“瑞兒,你帶他們出去,我有幾句話,跟這個小兄弟講一講。”
王瑞說道:“娘……”
老太太不言語,表情顯得嚴肅,王瑞知道自己拗不過老太太,隻好帶大家都出去了。
很快,一間華麗的屋子裏隻剩下宋毅和老太太以及滿桌飄香的菜肴了。
老太太起身,向宋毅跪下。
宋毅大吃一驚,忙扶著老太太說道:“老奶奶,萬萬不可!”
“小兄弟,老身求求你,你告訴我我夫君的下樓,老身已經是枯木之身,在這世上已經沒幾年的時間了。他到底是死是活,好歹給我一個準信啊。”
宋毅攙扶起老太太,卻聽聞了一個讓他大吃一驚的事情。
原來王誌並非是老太太孫子,而是她的夫婿。
宋毅簡直晴天霹靂,不敢相信,可是王誌跟他一般大小的模樣,甚至還有可能更年輕,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老太太的夫婿呢!
而滿桌的男人竟然是王誌的兒孫輩,可是那王瑞已經接近知天命的年齡,怎麼可能有一個十七八歲的父親。
宋毅坐在桌子上,滿臉的不可思議和震驚。
老太太娓娓道來,宋毅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原來六十年之前,北柒國舉辦十年一度的競棋大賽,當年身為北柒國的郡主的老太太,在列國的參賽人員中看上了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王誌,他雖然年紀輕輕,卻在當時的棋場之上無人能敵,所向披靡,一時之間風頭無倆。
因為棋技厲害,被國棋棋館所納,成為一名棋士。
郡主已然到了適婚的年齡,當娘的見她中意王誌,便與其父親講述,侯爺卻顯得並不是很讚同,無奈女兒執意,便答應了她。
成親以後,兩口子也過過一段甜蜜的時光,可是後來競棋衰落,棋館也逐漸沒落下去,再加上王誌書卷之氣濃重,並不懂得處理人情世故,故而家道慢慢中落。
二人府邸甚至一度過上了靠娘家吃飯的日子,這也讓老丈人大為不滿。
老丈人想讓王誌學做生意,但是王誌無意於此,甚至跟老丈人發生過幾次衝突,那幾次過後,老丈人下了死令,不準接濟女兒一家,從此之後,這個家甚至過上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當年還是郡主的老太太十分賢惠,既不想讓丈夫為難,也不想再次惹怒父親,隻能在中間委曲求全,兩方調和,不知道咽下了多少淚水苦水。
但是後來她驚覺自己有了身孕,麵對著揭不開鍋的廚灶,她隻能勸著自己的相公,能不能上山砍柴,換一些錢米回來,畢竟,自己雖然勉強能抗住,可是這腹中的孩兒可扛不住呀。
王誌砍了幾次柴和,回到家總是悶悶不樂的,總是一個人看著棋盤半天。
郡主明白他的心裏的想法,可是自己心裏何嚐又不苦,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可不就是現在這番光景。
有一日,王誌上山砍柴,一直到太陽落山都沒有回來。
郡主擔心他的安危,不顧身孕的危險,前往堂庭山尋找,但是卻是無果,從那以後,她的丈夫便似乎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再也不見蹤影,遺留下了郡主腹中一對雙胞胎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