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已近癲狂的單瑾此刻正滾躺在地上被幾個村裏年長的男人困住手腳,歇斯底裏的吼叫震破耳聾,死勁的扭動身體,她企圖掙破牢籠,有如一條凶猛的困獸。
“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不,不,不不,不能去,會遭天譴的。”嘴裏一直重複著幾句話,漂亮的雙眼不知什麼時候蒙上了一層迷惘,滿臉猙獰,此刻的單瑾哪兒還找的到平日的半分恬靜。
繼續向前邁動步伐,看著母親這般模樣,單羽眼裏的目光反倒變得堅定起來,勇敢的一點點靠近母親,沒有絲毫的懦弱神情。
就連剛剛從海邊回家的路上,她都沒有哭過,甚至沒有皺過一下眉頭,一起太過寧靜。
“小雨兒,快來。”正巧看見單羽回來了,王國發一邊鉗住單瑾亂動的雙肩,一邊呼喚著她,想著救星到了。
話說這王叔,就是剛剛跑到海邊找單羽的王嬸兒她男人,是在自家聽見叫喊聲,覺著肯定是小雨兒她媽發病了,趕忙催著婆娘去找單羽回來,自己則跟著大夥兒一起幫忙製止住發病的單瑾。
加快腳步上前,單羽想就著王叔身邊蹲下,硼的一聲,卻是整個的坐倒在地,腿腳輕微的抖動,是沒了力氣。
深吸一口氣,伸出自己的手去握住母親的手,卻是怎麼也抓不牢,被單瑾掙脫開來,她又不停的握回去,來來回回,不但沒握住,手背上倒是先留下了一道道被指甲抓傷的深紅痕跡。
“媽。“唇瓣幹枯,裂開細小的縫,單羽捧起母親的腦袋強行讓她看著自己,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對方的人像。
可能是覺得被固定住腦袋不舒服,不耐煩的甩開,單瑾表現的很急躁,眉頭緊湊,想是示意讓單羽離自己遠點兒。
察覺到母親的意圖,單羽不依,反而更加用力的把母親給擁在懷裏,窄小的胸膛在此刻支撐起一片天。
小時候媽媽對我講。
大海就是我故鄉。
海邊出生海裏成長。
大海啊大海。
是我生長的地方。
海風吹海浪湧。
隨我飄流四方。
大海啊大海。
就像媽媽一樣。
走遍天涯海角。
總在我的身旁。
小時候媽媽對我講。
大海就是我故鄉。
海邊出生海裏成長。
大海啊大海。
是我生長的地方。
海風吹海浪湧。
隨我飄流四方。
大海啊大海。
就像媽媽一樣。
走遍天涯海角。
總在我的身旁。
大海啊故鄉大海啊故鄉。
我的故鄉我的故鄉。
學著平日母親唱歌的模樣,單羽低吟開來,稚嫩的童音帶著股子甜甜的味兒,她突然記起母親說過,《大海》是她小時候最愛聽的歌謠,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對於母親,這首歌是個特別的存在。
這邊,當熟悉的音調響起,記憶裏,仿佛那個給自己唱歌的人,從來都不曾離去,無力的眨動眼睛,猙獰被笑容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