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單跪在地麵,右手手指輕輕抵在唇邊,一片唏噓。
脫掉身上的牛仔外套用力一丟,握住話筒,聲音如鬼魅:“有人珍惜我的存在嗎?““有。“整齊的回答,沒有經過排練。
舞台下麵,密密麻麻的男女隨著音樂而身體擺動,滿臉陶醉的神色,沉浸在這片紙醉金迷裏。
“阿言,你小子行啊。“停頓的間隙,阿海手肘抵抵紀言,小聲說道。
右眼眨眨,紀言回他一個不羈的笑容,繼續下一首歌。
台下全場震撼的歡呼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都是紀言的名字;在這裏,喧嘩的夜晚,紀言是當之無愧的王。
眼淚珠子一顆一顆的滑落墜地,落在顧如煙懷裏的盒子上,開出絢麗的花朵;兩個小時前,她站在空曠的機場裏,隔著玻璃,她看著那班飛往芬蘭的飛機脫離起跑線,最終淹沒在雲端裏。
盡管拚命的奔跑,她仍是沒有趕上。
“我想你應該需要紙巾。“溫潤的聲音響起,接著是一隻關節分明的大手映入眼簾,手裏拿的是一張折疊的衛生紙,濃鬱的香水味屬於拿紙的人。
顧如煙抬頭一看,一張陌生男子的臉龐讓她稍稍停止住抽泣,剛剛還嘩啦嘩啦掉的眼淚也慢慢決堤。
男子被濃妝豔抹的麵容讓她看不清摸樣,出挑的裝扮卻是立刻引得她的注意,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保持警惕。
“我們見過,紀言。“看出女孩兒的緊張,淡然一笑,紀言自報家門,抬抬手裏的紙巾,示意她接住。
顧如煙卻是搖搖頭,表示不用;悄悄抓住裙擺的一角,她不認識眼前的男子。
“阿海,你看著她,我去去就回。“低頭瞅瞅自己,心想著,肯定是自己的裝扮嚇到女孩兒,紀言決定找個衛生間把裝卸掉,又擔心女孩兒乘著這空擋遛跑,叫來遠處的阿海幫他守著。
阿海被紀言的叫喚聲尋來,不明所以,打量一番這位他從未看見麵的女孩兒,清麗的樣貌倒是有些許好感,麵上卻沒給表情。
站在原地,看著從遠處而來的阿海,他那粗狂的外表,顧如煙看著害怕,抱緊懷裏的盒子,身子微微的顫抖。
好在紀言去的時間不長,還特意換回被揉在包裏都已經起折子的白色棉質短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他白天在學校裏俊秀的摸樣。
走近女孩兒跟前,彎腰,與對方的視線持平,紀言再一次自我介紹:“我叫紀言,有映像嗎?“搖搖頭,又點點頭,看著男子洗幹淨的樣子,顧如煙覺得有那麼點兒映像了,但是就想不起來。
“我不是壞人。“伸出手,小心的擦掉顧如煙臉上的淚珠,紀言淡淡的聲音,悅耳動聽,如沐春風。
退後一步,落空掉擦眼淚的手,顧如煙打量一番眼前的人,她還是想不起來兩人在哪裏見過。
對方曖昧的動作讓她很不舒服,顧如煙不是隨便的女孩兒。
“我送你回家。”微微一笑,對於顧如煙的的忌憚不慎在意,紀言收回接下來的動作,牽住她掙紮地小手,強製性地讓女孩兒跟著他走。
“你放開,我不認識你,放手,我說放手,你沒聽見嗎?”盡管已經用力的穩住身體,不讓自己被對方帶走,實現證明,不過是徒勞之舉,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在此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寂靜的夜晚,斑駁的星光照亮一路,通往“家”的那個方向,紀言一直都牢牢牽住女孩兒柔軟的手,他真想就這樣牽著不放開;“到了,進去吧,以後不要哭了,因為你哭的樣子太醜了,我見不得。”再遠的路程,總有走完的時候;此刻,他們站在末端的終點,小區裏的路燈打在兩人身上,是俊男靚女的搭配。
紀言轉過身與顧如煙麵對麵的站立,不舍得的鬆開被他握在手裏的柔軟,說話的語氣是溫暖地。
抓緊的手被掙開,退後兩步,好不容易拉開兩人的距離,顧如煙在衣服上蹭掉手裏的汗水,沒有再看一眼這個讓她奇怪的男子,然後拔腿就跑。
“我們會再見的。”蟄伏在漆黑的夜色裏,紀言笑的眉眼彎彎,近乎是在無聲的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