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天雷過後,天空恢複如初。這劫雲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在第九次天雷劈下後一盞茶的功夫便已隱入雲層中消失不見,隻留下地麵的一片淒涼,此時地麵上出現一直徑三丈、深十數米的大坑,坑中煙霧繚繞,看不見底,一人一獸正趴在坑岩不停向下張望,正是明奇與黑鳴虎王。此時的明奇身上衣物破破爛爛,右臂有一處深深的抓痕,顯然是與黑鳴虎激鬥時被抓傷,臉上黑白相間混著汗水和泥土,很是狼狽,但他卻不管不理,一雙眼睛卻是血紅一片,眼淚汩汩流下,口中不停向坑中幹嚎李棋的名字,讓聽者落流,聞者傷心,他已感覺不到李棋任何生命氣息,要不是黑鳴虎王一直攔著不讓其下去,他早就不顧一切的衝入坑中。黑鳴虎王也同樣滿眼擔心與焦急之色,身體各處在原來被燒傷的基礎上又添多處新燒傷,也是被明奇掌法所傷。一人一獸明顯都為李棋而來,但互不明白對方何意。一盞茶功夫後,還是明奇經曆的事情較多,也比黑鳴虎聰明很多,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已經能看出這黑鳴虎也是為保護李棋而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在了解其是善意之舉,也同時舒緩下焦急的心情,他明白此時再急也是無用的,必須得先讓黑鳴虎明白他也是善意的,才能有救李棋的希望,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便轉過頭看向黑鳴虎王,黑鳴虎王也同時轉頭望向明奇,心中也充滿疑惑,它隱隱感到李棋與此人關係一定不一般,隻是不太確定,因此它才沒下死手,不然明奇絕對不是其對手。明奇眼神淒涼開口道:“黑鳴虎王,我先問一句,你能聽懂我說話嗎?”黑鳴虎王凝視明奇半響後緩緩點頭。明奇眼神眼神一亮,有了些神采道:“那好,我想說的是我和這坑中之人是師徒關係,我是他的老師,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請相信我,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急著趕來。”
說到這,明奇不僅向仍煙霧塵塵的大坑中深望一眼,雙目充滿悲傷又道:“你也感覺到了,這坑中之人此時氣息全無,生死不明,如果我們互不相讓,那誰也下不去,要是此人還有救活的希望,就因為我們在上麵耽誤時間而造成此人死亡,那我們豈不都成了罪人,所以我誠懇的希望,你能讓我下去,或者我們一同下去看看他還有沒有救活的希望,你看可以嗎?”
明奇又轉回眼神,滿眼肯切的望向黑鳴虎王。他不得不這麼做,他根本不是這隻黑鳴虎王的對手,如果不用軟方案,他是無論如何也下不支坑中救李棋。黑鳴虎王眼神露出猶豫之色,其明顯聽懂了明奇所言,慢慢起身圍著明奇與大坑慢慢轉起圈來,獸鼻不停聳動,顯然在鑒別明奇與李棋的氣味有無相同之處,半響後在明奇麵前近在咫尺停下腳步,與明奇對視,明奇同樣以誠懇的目光回望,突然黑鳴虎王眼中寒芒一閃張開獸口向明奇咬去。
明奇顯然不及閃躲,雙眼一閉,心道完了,這獸王還是不相信他拿他當晚餐了,但隨即感到腰帶處一緊身體懸空而起,耳邊傳來呼呼風聲,猛然睜開雙眼發現黑鳴虎王已將其徹在口中,一個縱越便向坑下衝去,不僅苦笑搖頭暗道:“這黑鳴虎王還是對其不夠放心,不然就不會用此種方法讓其下坑了,不過這也好,能夠達成目的,還能省些力氣。”
也不掙紮,任由黑鳴虎王將其帶入坑內,眼神落向坑壁四周,不由得暗自心驚,這四周坑壁由於在上麵時視線被阻擋看不清晰,現入其內仔細觀看這些壁麵光滑異常,仿若一把巨刃斬擊而過,且壁麵焦黑一片不斷冒出黑煙,並傳來陣陣高溫,越向坑底溫度越高,以明奇的修為都有些喘不過氣。
他不僅心中更加焦慮李棋的生死,雙眼緊緊盯著黑煙繚繞的坑底處一眨都不眨,鬢角也已微微見汗,心中不停祈禱阿門、阿彌陀佛、主啊等等,雖然明奇是個無神論者,但也希望眾神此時能夠顯靈救救這可憐的孩子。不多時一人一獸已到坑底,黑鳴虎雙眼中閃過一絲悲哀,輕鬆獸口,放下明奇,明奇在落地的瞬間,一個踉蹌險未跌倒,滿目滄涼與悲哀,一手伸向前方,一手掩麵,搖搖晃晃向著前方幾米處地麵上一塊“人型黑炭”走去。
說是“人型黑炭”一點兒也不誇張,除了外型上能看出這曾經是個人外,基本上是沒有人樣了,全身上下包括麵部都是焦黑幹裂的皮膚,像體表形成一道道縱橫交錯猶如幹樹皮般的傷痕,且已沒有了雙臂,與身體相接之處還不停冒起陣陣黑煙。
明奇走到此“人型黑炭”前單膝跪地,雙臂無聲垂落,眼淚早已哭幹,流下滴滴血淚,但心中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開始打量起此人的遺物,明顯想從遺物上確定此人是否為李棋,雖然他已從身型上確定此人就是李棋,但心中仍是不甘心,當明奇看到此人身邊的那把自己親自交與李棋的黑匕時,兩眼頓時金星亂冒,險未暈厥,他最不想看到與想到的結果出現了,此人已能確認是李棋無疑。此時明奇又努力定了定神,仍不甘心,跪地前行,右手猛然探出,搭在李棋脖頸動脈處,眼神逐漸由混沌轉為明亮,從脖頸處傳來弱有弱無的脈動,又探出左手伸向其鼻尖下,從手指處傳來陣陣鼻息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