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巴第一下子就確認出,那位全身覆蓋冷冰冰黑甲的女騎士,正是桑,怪不得初聽聲音就如此熟悉。
而倫巴第心中又湧上無數疑問。
去年那個熟悉的門口,桑還是一位柔弱的少女,為何,此刻卻以這種身份再次相逢?居然敢挑戰一位身經百戰的將軍。
高台上已經有了新動靜。
洛克,一位從士兵逐步成長起來的將軍,在和魔族的對壘中渡過人生的大半時光,自然絕非拖泥帶水之輩,話以至此,也幹脆地抽出劍來,‘桑騎士,那就讓我領教貴教的劍術。’
在帝國數十上百位軍團長當中,洛克並不以鬥氣出名,九級鬥氣隻是軍團長的最低要求,但是能夠數十年戎馬生涯卻安然無損退出一線軍團,洛克自有此過人自處,這位天賦一般的老軍人秉持勤能補拙,即便年事已高,還是每天練習不斷,他的特長就是戰技,尤其是防守戰技。
於是一個抽劍便是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芒將周身圍得水泄不通,然後才是長劍下指劍氣內蘊,身體微躬中氣十足的說道,‘姑娘,請拔劍!’
光明之子擁有敏銳的鬥氣察覺能力,然而囿於距離原因,倫巴第直到洛克嫻熟的施展五星戰技才判斷出其實力,自己手下兩百位光明騎士無一能與其抗衡。
而桑,根據倫巴第對除了黑格其餘暗黑騎士的了解,能擋得住他一招嗎?
洛克剛才亮出的一手,看似花哨實則非常實用,快,準,穩,攻守兼備,足以讓他達到十級鬥氣的戰力。
倫巴第準備出手了,在他心中,自己依舊是光明教會的一員,更重要的是,他實在不能看到桑,這個世上少有的曾經真正關心過自己的人,處於危險之中。
肩頭上的那隻黑手突然緊了緊,有人在耳邊細語,‘如果要打破宿命,現在就走,還來得及。’
講話者,正是那雙清澈藍眸的主人。
倫巴第未能理解這句突如其來話語的意思,稍作猶豫,高台上的桑,已經有了動作。
或許在場眾人中,或許隻有倫巴第才能看清,桑是如何將劍出鞘,運轉如風,疾如閃電般地架到洛克將軍的脖子上。
而洛克,長劍依舊指向地麵,除了劍尖開始微微顫抖,根本沒能作出任何反應。
倫巴第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正如自己向黑格學習,互相對峙時所能捕捉到的,隱藏在鬥氣源深部,狂暴與危險的能量。
這也是倫巴第一直在內心中排斥黑格的原因,倒不完全是因為黑格騎士長的處事風格,也不是黑格在訓練是對自己近乎變態的嚴厲,而是他那深藏在體內的鬥氣運轉方式對自己有一種天然的壓製,自己對此所本能的抗拒。
他不知道黑格是否也有同樣的感受。
在所接觸到的其他暗黑騎士,倫巴第沒有這般感受。
然而今天,倫巴第突然在桑,這個曾經朝夕相處多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孩身上,擁有了完全相似的危險的感受。
她真的還是那個桑,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她怎麼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強大?
倫巴第想在那雙湛藍眼眸的男子身上找到答案,側過頭卻發現,這位曾自稱吟遊詩人的邋遢男子,早已不知去向。
人群發出了騷動,誰都沒想到,堂堂的帝國將軍居然敗的這麼快,包括站在桑兩側的暗黑騎士們,因為他們就在桑將劍抵在洛克的脖子上取得勝利時,他們居然緩緩後撤,拔出劍以半圓形圍住這位同伴。
與頸部密切接觸的劍峰,帶來了一絲陰冷的鬥氣,身經百戰的老將軍突然被一種無論勝敗都不曾出現過的恐怖襲上心頭,一種對無法言喻未知的恐怖,洛克甚至相信,這道似乎並不強大的鬥氣,完全有能力輕而易舉穿破體內重重鬥氣屏障,將自己身心徹底摧毀。
‘我敗了!’洛克將軍坦然承認。
‘你自然敗了!’桑冷冷道,左右掃了一眼,回劍入鞘。
他的同伴們,被她的目光一瞥,立即後退了數步。
‘我不服!’洛克的手下,一直站在將軍身旁的埃文斯,突然身形暴起,雙手揮劍高高舉起,帶著密集的戰環當頭向嬌小的桑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