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我的手,我們一起下去!’赫本思忖道,即便那黑羊真的在這洞內,恐怕也早淹死了,但她還是覺得應該陪這可憐的盧瑟下去探個究竟。
突然間,一道銀色的光暈升起,原來是赫本的手鏈在水裏亮了起來。
光雖然不是太明亮,但好歹能指明大致方向,也給處於無邊黑暗中的二人一絲安全感。
兩人緩慢下潛,洞依舊不可見底,但盧瑟已經堅持不住了,赫本能感受到對方的手在不斷顫抖。
不容分說,赫本立刻帶著盧瑟浮向水麵。
‘為什麼上來,還沒找到羊屎呢?’盧瑟頭一出水,就帶著哭腔喊道。
‘再不上來,小羊到底在不在洞裏不好說,你自己就要淹死在裏麵了。’赫本冷冷地回應。
盧瑟頓時安靜下來,眼神絕望又無助,‘我不能放棄它,我有預感,它就在下麵,等我去救它。’盧瑟自言自語,又準備再次下潛。
赫本一把揪住他的胸口,怒衝衝地盯著他,‘憑你,一級鬥氣都沒有……你在上麵等著,我再下去看看,帶著你,反而是個累贅。’
挨了赫本痛斥的盧瑟反倒露出感激神色,目送著赫本再次潛入水下。
這一次,赫本下潛的很快,有了鬥氣的屏蔽隔絕,赫本的動作比盧瑟要輕快許多,其實在江南騎士學院的訓練中,伊洛江潛渡是低級騎士合格的必須課,伊洛江的寬度和深度都要遠遠大於這個岩頂湖泊,加上江底有洶湧的暗流,赫本自不把探究這個不大不小的湖底視作多麼危險的事。
當然,赫本作為騎士學院同屆的最傑出者,也有她底氣所在。
他的同學們也有幾位被潛流衝走,教官們不得不出手將他們救回的。
但赫本隻有三級鬥氣,做不到鬥氣離體甚至也做不到繞體戰環,因此也無法為一起行動的盧瑟提供隔水屏護。
半個時辰!這是自己的極限。
赫本暗暗提醒自己,將左手舉在身前,以手鏈的光芒指引,右手抽出盧瑟贈予的長劍。
同樣奇怪的是,長劍居然再次發出銀白光芒。
有一次經過黑洞入口,看到圓整光滑的崖壁,赫本有了判斷,這一定是人力所為。
然而這麼大的一個洞口,在如此高的崖頂上的湖底,誰能做到這一點,這麼做又是為何?
赫本百思不得其解,將長劍捏得更緊,眼睛仔細搜尋洞壁的每一個角落。
越往下,氣溫越低,隻個洞似乎真的無窮無盡,而自己的鬥氣屏障已經幾乎不能抵擋巨大的水壓,而時間已經過去許久。
沒有找到黑羊,赫本準備返回,她擔心冒失的盧瑟再下來找她。
就在此時,手鏈和劍的光芒,映照出洞壁上有了粗大但不失精美的花紋,而垂直向下的洞口在慢慢收窄。
好奇心再次戰勝畏懼,或許很快就見底了,再下去一點點,赫本這麼安慰自己。
也就再下去一點點,赫本的舉在前麵的左手,發覺前方的湖水變得異常徹骨的寒冷,緊跟著一股強大的渦流噴湧而出,輕而易舉地擊破赫本極力維持的鬥氣屏護,赫本在旋轉的渦流中,看到下方,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巨大的眼睛,注視著自己。
湖水噴射而出,而出人意外的是自己非但沒有隨著湖水向上噴射,卻猛地下沉,徑直迎著那雙射著白光的巨目而去。
渾身濕透的赫本拚命想再度激發鬥氣,她不知道下麵到底是什麼怪獸,但她徒勞地發現,自己的鬥氣經脈完全被一種禁製所束縛,根本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