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演員, 在劇組的時間無聊的時間長了, 苦中作樂的本領一個比一個高。
寧初跟著謝子深幾個月, 也早就學會了適應。
山裏萬物凋零, 蕭瑟的空氣裏隻留下深深的冷意。而樹幹光禿禿的, 遠遠看上去多了幾分猙獰。
三個人悠閑地走著, 腳踩在堆積的落葉上沙沙作響。
“下部劇有沒有安排?”寧初問道。
“還沒有, ”謝子深歎了一口氣,“有好劇本好導演的機會太少了,希姐給我的本子我都覺著不滿意。再等等吧。”
“嗯, 我也覺著等等好,”寧初說,“你拍了這部電影之後如果順利的話, 以後就能進軍電影了。而且是趙導的片子, 以後的起點也會高。”
謝子深一怔,然後笑起來, “是啊。”
他的話語幽幽, 想起來自從上次謝子晨的成人宴會之後, 謝父還沒有給自己聯係過, 大約是還不肯放棄幻想, 以為偶然的示好能讓自己感動, 繼而放棄堅持?
他也未免太可笑了些。
隻要趙導的這部電影放映之後取得成效,那麼謝父所謂的“封鎖”自然對自己毫無所用。成敗也就在此一舉了。
若是成功,他能拿到手的本子, 肯定要比現在要好許多。所以, 他現在也不急。
“那你呢?還在等嗎?”謝子深看著寧初,眸光深邃。
他想到寧初要離開自己,第一次生出來些不舍得。
寧初一怔,也笑起來,“是啊,等的時間夠長了,就再等一等。我上次問了一下劇組那邊,也快上映了。”
“還要多久?”鄭光一也有些不舍得,連忙問道。
“正在做後期,大概兩個月吧?”寧初不確定地說。
“那真好,到時候寧初就是明星了!”鄭光一由衷地為寧初感到高興。
這句話說得聲音大了一點,謝子深正要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枯枝的斷裂聲。
鄭光一與謝子深沒在意,寧初卻不由得皺緊了眉頭,“誰?”
剛才就聽到了一些聲音,寧初沒有在意,這片深山的情況導演介紹過,屬於山窮水惡的那種,根本就沒有野獸,在冬天的時候,蛇之類的又冬眠了,可以說很是安全。
但是這個聲音,讓寧初有些不安。
來自心底的直覺讓寧初頓住了腳步,開始往後看去。
重重的樹木掩映了來路,寧初看不到什麼。
鄭光一說,“大概是小動物吧,沒事兒。”
寧初的直覺更加敏銳了些,她冷笑一聲,“誰躲在那裏,出來吧。”
“有人?”謝子深沒有認為寧初是在胡說,他盯著後方,眉頭緊皺,“誰?”
空氣裏陷入到了沉默中,隻有蕭瑟的冷風吹過。
兩秒後,一個知性溫雅的聲音說,“咦,你們也在這裏?”
從樹林裏,站出來一個明豔的女人。她穿著駝色呢子大衣,就那麼落落大方地站在他們身後,麵帶微笑,“我來散散步,你們也是嗎?”
很是無辜的語氣,加上程影後泰然自若地氣質,寧初差點真的信了程諾是來散散步的。
然而,寧初默默地瞅了瞅來路,他們已經走了不遠了,怎麼就那麼巧,本來該在劇組裏的程諾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謝子深眸光發冷,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程諾微微一笑,“那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了。”
剛才她跟在身後,可是聽到了幾個人的說話,寧初竟然還妄想出道?真是太過於可笑了!
不知不覺間,程諾已經將寧初列為了需要警惕的人。
謝子深哦了一聲,然後說,“我們這就回去了。”
跟著一個小尾巴,是不會讓他開心的。
鄭光一與寧初對視一眼,頓時笑了。謝子深還是這麼直脾氣,不喜歡什麼,表現的真明顯。
程諾有些尷尬,然而這個情況她早就明白,隻好點點頭,“我也該回去了,一起吧。”
合著怎麼樣都要湊一起哦?
寧初看了看程諾,又看了看謝子深,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寧初這麼赤.裸的眼神,謝子深怎麼可能沒看明白?他心底不知道為什麼驟然一慌
——萬一寧初誤會自己跟程諾怎麼辦?
來時的三個人,變成了回去時候的四個人。
“天氣有些冷了,導演剛才跟我說要注意保暖,可是我看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還一直打噴嚏,感冒了嗎?”程諾像是關心謝子深,隨口說道。
“還好。”謝子深臉色冷淡,話語更冷。
然而程諾卻渾然不覺一樣,“有吃藥嗎?我看了劇本,後天你們還要下水拍攝,得趕緊養好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