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裝甲車,弟兄們雙槍齊發,先打機槍手和司機,然後再給扛槍的鬼子點名。毫無防備的鬼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在重兵防守的西郊監獄附近會被人打了伏擊。
沒有了司機的汽車停在了公路上,這麼近的距離,駁殼槍強大的火力得到充分發揮。壓車的鬼子甚至來不及開一槍,就被打倒在哨位上,偶爾有一兩個反應快的,矮下身子躲進囚犯群中,還沒來得及摘下槍,就被囚犯們用身子狠狠擠住。雖然這些人被捆的結結實實,可真要拚了命,就是單憑身體擠壓,也能讓準備還擊的鬼子絲毫移動不得,然後被衝上車的弟兄們開槍打死。
三國浦誌和薑立柱跳上後麵兩輛車,把鬼子的死屍推下車。眨眼間,兩個人已經在狹窄的山路上把車頭調轉過來。於此同時,宋春茂和其他弟兄,一麵讓前麵兩輛車上的囚犯,向後麵車上轉移,一麵緊張的觀察著走在隊伍最前麵的裝甲車。
一個人輕輕的用身子碰了碰宋春茂的後背,他心裏一驚,轉身把槍頂在了對方的腦門兒上。一張清秀的小臉滿是歡喜的淚痕,竟然是那芳姑娘。宋春茂顧不上和說話,從綁腿中抽出刀來,輕輕一揮,割斷了束縛在她身上的繩子,然後把刀子交到那芳手裏,聲音壓得低低的道:“把那謀的繩子割開,再讓他把這些被抓人的繩子都割開,你自己趕緊躲進車的駕駛室,快”!宋春茂雖然沒看到那謀,但他估計那芳被鬼子抓了,那謀也絕不會幸免。
那芳努力點了點點頭,說了句:“大哥,你保重”。轉身去救自己的哥哥。
鬼子的裝甲車終於發現後麵情況不對頭,但又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等裝甲車轉過身來查明情況時,宋春茂已經帶人上了車。就連散落在車上的步槍和機槍,也沒有給鬼子留下。
激烈的槍聲驚動了西郊監獄,監獄的警笛撕心裂肺的響了起來。笨重的大門緩緩打開,跨鬥摩托一擁而出,後麵跟隨著幾輛卡車,上麵站滿了全副武裝的鬼子兵。
裝甲車終於查明了情況,但公路被刺穿了輪胎的汽車堵了個嚴嚴實實。氣急敗壞的裝甲車,開始向遠去的汽車瘋狂射擊,但除了浪費子彈,一點兒用都沒有。
十分鍾不到,鬼子的援兵已經和裝甲車彙合,等他們清除了路障,宋春茂已經帶著解救的囚犯們逃的不見了蹤影。
鬼子好像吃錯了藥,仍然義無反顧的追了下來。宋春茂他們剛出去不遠,就碰到了鬼子的一個檢查站,好在這個檢查站隻是負責檢查進入監獄警戒區的車輛,對出去的車毫不戒備。
兩輛卡車風馳電掣的通過了檢查站,留下哨卡上目瞪口呆,一臉錯愕的鬼子。
卡車在公路上狂奔,宋春茂兩眼緊盯著前方的路麵,腦子飛快的轉動:這條公路在向前,肯定直通北京城裏。如果這兩輛卡車真到了城裏,和自投羅網也沒什麼區別。
他回頭看,裝甲車的燈光已經越過山頭,在頭頂晃來晃去。宋春茂心道:不行,卡車隻要一出山,馬上就會被鬼子消滅,要想活命,隻有跟鬼子在山裏打轉轉。想到這,他向公路邊的一條岔道一指,對薑立柱道:“兄弟,往這邊開”。
薑立柱對宋春茂的話言聽計從,從來也不會問為什麼。卡車在公路上一個急轉彎,半邊車身顛起多高,發動機發出刺耳的轟鳴,卡車一頭紮進了亂石林立的羊腸小路。
記不清上回這樣奔命是什麼時候了,可能是去濟南請邱國營醫生時吧。上次小路的盡頭碰到了八路軍的龍書金團長,這回不知前麵有什麼奇遇?想到這,宋春茂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期待。
如果這也是路的話,它可能是世界上路況最差的。狹窄的路麵僅能容的下一個車輪,另外一個車輪,就要在亂石雜草中不停的跳躍。
薑立柱兩眼緊盯前方的路麵,瘋狂的旋轉著方向盤,油門開到最大。眼前的這種狀況,汽車一旦熄火停下來,就再也沒有把卡車開動的機會。
宋春茂回頭看了看後麵,三國的車緊跟其後,明亮的車燈隨著汽車的顛簸,上下左右不停的晃動。宋春茂心裏一熱,三國浦誌開車的技術比薑立柱要好一些,由他來斷後,宋春茂心裏很踏實。
卡車又瘋狂的向前顛簸了一段路程,車廂裏的囚犯牢牢地抓住能抓住的一切物體,緊緊地擠在一起。突然薑立柱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不明就理的宋春茂下了車,登時嚇得心髒差點兒沒從嗓子眼兒跳出來。汽車的前輪懸在半空中,下麵是一道斷崖。
下弦月正當空,把四周照的通明,卻照不到斷崖的底部。向下望去,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三國浦誌的車也停下了,被解救的囚犯紛紛圍攏過來,聚集在宋春茂幾個兄弟們周圍。這些人除了那謀,那芳兄妹,宋春茂誰也不認識。囚犯們也對這個天上掉下來的救命恩人奉若神明,靜靜的等候宋春茂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