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啊,盡管你對煉丹有一定的悟性,但可惜你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啊。自古以來,就未曾聽說過其他屬性靈根的修士能在煉丹上有說明大的造化。”
顧華道搖了搖頭,沉吟片刻後,他終於勉強應承了下來。“不過,既然你有此誠心,為師不好得太拂了你的心願。你就先在煉丹房裏當個打雜的吧!等你多接觸了一下煉製丹藥的艱辛後,或許會打消你這個荒誕的念頭。”
見顧華道勉強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何能心中比剛才得到師傅表揚還高興。不管怎樣,自己能進入煉丹房裏學習了,打雜就打雜吧,隻要給了我機會,我就一定能成功。何能貌似平庸,可他骨子裏卻天生有一股不服輸的牛脾氣,很多時候甚至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拗。
畢恭畢敬向師傅顧華道鞠了一躬,何能眉開眼笑地轉身離開,準備回去收拾一下就來煉丹房報到。
剛出小院,興衝衝的何能在門口差點和一個人闖了個滿懷。何能還來不及呼吸一口撲麵而來的香風,臉就一下都變白了。真是冤家路窄啊,與他撞了個滿懷的不是別人,正對他恨之入骨的聶小倩。
“你,你居然還沒有死啊!”一看清何能後,聶小倩剛才因撞到一位大男人而害羞緋紅的一張俏臉立刻變得鐵青。
“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何能訕訕一笑。
何能不想與聶小倩一般見識。盡管知道自己與聶氏姐弟的仇恨已經結深了,但也不好貿然與一個姑娘家翻臉,隻得沒話找話問道,“小輝兄弟還好吧?”
何能隨意的這一句問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聶小倩頓時柳眉倒豎,貝牙緊咬,惡狠狠地罵道:“虧你還記得他是你兄弟?當時要不是我弟弟攔著,我早就砍下你的狗頭了!姓何的,你最好離我遠點。你放心,我會讓你為你的行為後悔的!”
聶小倩兩個緊握的拳頭不停地顫抖著,弟弟聶小輝的斷臂之仇讓她一看見何能這個劊子手就恨不得食肉寢皮才解恨。
沒想到聶小倩根本不買自己的賬,還越來越衝動,好像馬上就要衝上來與自己動手。何能趕緊悻悻地抽身離開,心中暗想,“如今與這個毫不講理的潑辣女同處一師門下,今後自己還真得夾著尾巴做人才行啊。”
何能剛才還一片豔陽天的心情此時又飄上幾朵愁雲。以前他何能以為躲開聶氏姐弟一段時間就能衝淡仇恨,誰知他與聶小倩竟又鬼使神差地同在一個師傅門下修煉。剛才自己費盡口舌獲得進入煉丹房的機會,與聶小倩見麵的機會自然不會少。天天麵對這個因仇恨而喪失了理智的刁蠻女,還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
歲月如梭,又一個半年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在紅楓堡內一座幽靜的鬆樹坡前,一個身著灰色陳舊衣衫的青年正呆呆坐在草坪上。他嘴裏叼著根草莖,兩眼死死盯著前方一對翻飛的蝴蝶,臉色陰沉,一副憔悴的模樣。
這個長久發呆的青年正是何能,此時的他再沒有了半年前進入師傅顧華道煉丹房時的意氣風發,而是身心疲憊,神情沒落。他嘴裏低聲地喃喃自語:“自己當初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呢?這個紅楓堡自己是去還是留呢?”
每次何能覺得內心鬱悶的時候,他都愛來這裏坐一坐。看看如蔭的綠草,燦爛的野花,聽聽鬆濤的轟鳴,小鳥的吟唱,他的心總能得到一陣安撫。可是今天,他的心卻如大海的波濤般很難平靜。他第一次真正感覺到,自己當初來這紅楓堡或許就是一個錯誤。
在一年前沒進入紅楓堡時,何能對修仙門派有著夢一般的憧憬。他心目中的修仙門派應該是弟子們修煉的理想殿堂,有專門的學習課堂,有特定的修煉課程,有負責的老師指導,有親近的同學互助,就像現代社會的專修學校一樣。
可是一年時間下來,何能才真正感覺到什麼叫理想與現實的差距。他在紅楓堡裏的遭遇與他理想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他覺得自己在紅楓堡裏,更確切的身份是賣苦力的勞工而不是前來學習的修仙弟子。
前半年裏,何能在那偏僻冷清的靈草園裏,過的是孤家寡人般的苦修生活。除了那兒靈氣比外麵充裕許多外,根本沒人來指點他的修煉,連說話的人都沒一個,與他原來的散修生活沒什麼兩樣。
後來,在觀摩了師傅顧華道的煉丹表演後,他心血來潮地堅決要求到煉丹房,夢想能靠自己的努力創造奇跡,成為一名夢寐以求的煉丹師。結果呢,他隻是做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勤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