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修仙界的現實遠遠比何德想象的殘酷無情。
就在一年前,何德替紫魔塢外出辦事,在齊梁山脈中遇到了一位精通土屬性功法的修士,兩人展開殊死搏殺。最後何德雖然曆盡艱辛擊殺了對方,可是自己也被對方臨死前的自爆給炸成重傷。
回到紫魔塢後,何德還沒來得及養傷,就又被派往與另一魔道宗派陰丹門的大戰。
何德咬牙參加了這場血腥大戰,像拚命三郎一般奮勇殺敵。唯一希望就是活著回到紫魔塢,憑自己的赫赫戰功贏得得到門派的嘉獎。
按照常規,門派的嘉獎要麼是一枚珍貴無比的築基丹,要麼是一件高階甚至頂階法器,要麼獲得特許進入門派禁地修煉的特權。這幾樣東西對於急迫想提高修為、期盼早日築基成功的何德都有莫大的幫助。
可是,等何德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死裏逃生回到紫魔塢時,得到的嘉獎卻讓他欲哭無淚。
何能的顯赫戰功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早已被人冒領。沒有夢寐以求的築基丹及高階法器,沒有進入門派禁地修煉的特權,除了掌門幾句假惺惺的安慰話外,何能隻得到了一枚記載垃圾功法的玉簡。
眼睜睜看著自己浴血奮戰的成果被別人剽竊,自己卻像傻子一樣受到同門的欺詐,還有承受那方方麵麵的嘲諷。當時的何德恨不得撲上去咬上那些狗家夥門幾口。
何能氣得渾身發抖,可最終還是咬碎牙齒往肚子裏吞。在這實力為尊、權力至上的修仙門派裏,自己的實力還太弱小。正因為自己的弱小,才受到門派裏這些小人的欺淩。如果自己強大了,其他同門還不是會像哈巴狗一樣圍著自己打轉,向自己搖尾乞憐。
在這弱肉強食的無序環境裏,弱小者最佳的生存方式就是隱忍。不在隱忍中爆發,就在隱忍中死亡。
其實,何德的這短暫一生,絕大多數不都是在隱忍中度過的嗎?
何德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隻清楚地記得,他生來就是一個孤兒,生活在龍蟒山脈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山村裏。
聽村裏人說,何德是從後山半山腰裏那座經常鬧鬼的“何宅”裏撿到的。誰也不知道他從哪兒來的,連何德這個名字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村民們叫響了的。
無親無故的孤兒何德就是在村子裏吃百家飯長大的。從小就沒人疼沒人愛,無家可歸,隨時飽一頓饑一頓,幾乎過著乞丐一樣的生活。
為了一碗飯,何能經常被別人當做猴兒一般戲耍,甚至受人唆使去幹一些喪盡天良的缺德事。遭人白眼,受人欺淩,挨打受餓是家常便飯。很多時候餓得實在不行了,還得去與豬狗爭食。
如此風風雨雨的十多年,何德終於挺了過來。這樣的經曆養成了何德一身的痞氣,也滋養他的隱忍與仇恨。對於他受到的欺負壓榨,隻要有機會他都會以牙還牙,甚至加倍償還。甚至發展到以此為樂,漸漸地就成了村子裏的一個禍害。
本以為自己就這樣在龍莽山脈的小村莊裏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地痞流氓的逍遙日子時,何德的生活卻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四年前,村裏那位靠著給各家畫符驅魔、治病療傷混酒喝的臭道士蒲老道,竟然在一次大醉後宣稱何德具有靈根,可以修仙。還信誓旦旦地說,何德這家夥將來還可能成為可以呼風喚雨、騰雲駕霧、無所不能的仙人,位列仙班,長生不老。
蒲老道的話,在小山村裏一般還是很有影響力的。但關於何德修仙這席話,卻讓村子裏每個人都笑掉了大牙,反把它作為嘲諷戲弄何德的一大笑料。他們說,要是何德這樣的地痞流氓都能修仙,那村子裏的公豬野狗也能上天成仙了。
不管蒲老道的話是真是假,也不管村民們如何肆意取笑,何德卻把自己能修仙這句話聽進了耳朵,記在了心理。
整日裏渾渾噩噩過日子的何德腦子裏一亮,第一次開始為自己的人生進行了規劃。那就是一定要爭取修仙,成為神通廣大的仙人,過逍遙自在的神仙日子,向那些平時騎在自己頭上拉屎的人報仇雪恨。
何德修仙白日夢做得很精彩愜意,可是修仙路哪是那麼容易進入的?僅憑何德卑微的地位身份及人見人恨的流氓作風,正規的修仙門派無論如何也不會收他為徒?連那些在凡人間憑一點小法術混吃混喝的所謂仙師都不願與他為伍。
所以,何德的修仙夢也隻能算是一個不擇不扣的白日夢。
後來,在一次偶然間,何德在一次酩酊大醉後,出言不遜,對著一位外地來黑衣漢子大打出手。結果呢,何德那三腳貓的功夫不到三招就被那身手敏捷的黑衣漢子打得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