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何能現在沒有時間去感歎這些,他知道後麵的路還更艱難危險。
何能收回心神,再次把目光投向花園中心,他立足的地方距花園中心還有五六丈遠。這平時十多步就可到達的距離,此時卻是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就可能出動禁製,遭到意想不到的強猛攻擊。
何能集中全部的精力,像根木樁一般呆呆在那磚頭上一動也不動,連大氣也不敢出。
最簡單的禁製需要用力道去觸動。稍微複雜點的禁製,隻要是聲音、光線、溫度的微弱變化也能觸動機關。最高明的禁製,就是修士的一絲神識波動也可能遭來殺身之禍。這就是禁止陣法的強大威力。
一盞茶的功夫後,何能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他彎下腰,小心翼翼把左前方一株開得正豔的玫瑰花連根拔起。然後揉碎它的枝葉,噴出一口靈氣。那綠色的枝葉碎末隨著這口靈氣,輕飄飄地灑向何能前方的泥土小路。
綠色碎末一接觸到地麵,竟然神奇般地消失不見了。好像就在這一瞬間被那幹巴巴的泥土吸收了一般。
何能的這一係列動作做得極為輕柔,生怕驚起一絲的風聲。三息之後,何能抬腿,再一次穩穩地走在了身前的泥土小路上。
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何能剛走了五步,就停止了腳步,再次凝神觀察起來。
就這樣,從小閣樓到花園十丈的距離,何能走走停停,花了大約兩個時辰,才得意平安到達小花園中心。
此時的何能,已經是大汗淋淋、氣喘籲籲。他整個人都十分的虛弱,仿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一般。
破除禁製的工作實在是件勞心費神的事情。他需要花費太多的靈力、神識,尤其是敏銳的觀察力和超強的推衍能力,那可不是任何一位修士都能具備的。
在花園中心駐足停留了半個時辰後,何能苦笑著搖了搖頭。從花園中心到另一頭的這段路程,憑何能現在對禁製的理解掌握,尤其是他此時身心疲憊的狀態,的確還無法突破。
“磨刀不誤砍柴工。先暫時撤退吧!我相信,在這三天內,我一定能夠順順利利走出這花園!到時候,我倒要問問霓裳門,這就是她們這些臭娘們的待客之道嗎?”何能狠狠地罵了幾句,轉身向回走去。
就在何能竭盡全力爭取破除閣樓前小花園裏那層出不窮的禁止時,在霓裳門不遠處的另一個布置得特別清新典雅的花園裏,一位身著綠衫的女子正在專注地觀賞著一朵盛開的菊花。
這女子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可是此時這女子盯著那菊花的雙眸裏卻蒙著一層淡淡的煙霧,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然,她展顏一笑,臻首微頷,“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這黃衫女子就是霓裳門代掌門景芸的二師姐向菊,也是霓裳門中最擅長禁止的一位築基期高階修士。
“沒想到這景芸的天運之術越來越精了,一眼之間就發現了這位在禁止陣法上極有天賦的年輕人。如果這年輕人在按天內憑自己的能力破除小花園裏的所有禁止,完好無損地走出這小花園,那我們霓裳門在這次竟法大會上獲勝的把握有會多上幾分。”
向菊淡然一笑,對小花園裏的年輕人又多了幾分期盼。
原來,何能之所以突然間被並不友好的景芸軟硬兼施留在霓裳門,胡四姐隻是一個借口。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景芸運用天運之術察看出了他在禁製陣法這方麵的天分。
何能所在的小花園並非一個普通的花園,它原本就是向菊研究禁止陣法的重地。景芸她們之所以把何能軟禁在裏麵,就是想考驗一下何能在破除禁製上的能力有多強。
這種真刀真槍的試驗非常危險,小花園裏麵可全是貨真價實的禁製陣法啊。如果何能隻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一不小心就會觸動禁製,遭到猛烈攻擊,慘死其中,肯定很難活著走出這個小花園。
當然,景芸她們從內心講,還是希望何能能成功解除小花園裏所有禁止。那樣,她們手中就多了一枚參加齊梁山脈中部七大修仙門派、家族竟法大會的有用棋子。
對於景芸她們的如意算盤,何能自然是蒙在鼓裏。但憑著對禁止的濃厚興趣、自己在禁製方麵獨特的天賦,以及骨子裏那股永不服輸的傲氣,何能這幾天幾乎是廢寢忘食地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破除小花園裏的禁止上。
第三天一早,金色的霞光,猶如一隻神奇的巨手,徐徐拉開了柔軟的帷幕。霓裳門內,整個大地豁然開朗,萬簇金箭似的霞光霎那間從雲層中迸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