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白發老者離開後,萬景林呆坐在頭把交椅上,仍然愁眉不展。
不知為什麼,這幾天總有一種隱隱的危機感縈繞在萬景林心中。這種危機感還是他修仙一百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甚至讓他有點坐臥不安,可是又無從下手。
“隻希望如太上長老所言,一切都是自己杞人憂天。”萬景林慢慢撫摸著額上的皺紋,輕聲歎道。
按照慣例,在竟法大會之前都有一番祭祀天地的儀式。整個儀式都是由萬化派那位滿頭白發的太上長老主持。
儀式設在一個空曠的平台上,下麵是密密麻麻、或坐或立的修士,他們都是專門趕來觀摩這次竟法大會的修士。
這上千的修士中,各人的目的不盡相同。有的是誠心前來觀摩學習,增加見識;有的是想廣泛交友,增長閱曆;有的希望在這兒臨時的坊市上淘到自己滿意的寶貝。當然,也有一些人是抱著種種不可告人的企圖前來。
平台南麵,搭起了一座豪華的觀禮台。上麵坐的都是七大門派、家族的領隊及一些特邀嘉賓。
“景芸師姐,萬化派這位太上長老怎麼麵生得很?”觀禮台上,李青霞小聲問著緊挨著的景芸。
“這人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聽說,這人名叫辜應龍,原來隻是萬化派一位剛踏入築基期的普通弟子。在百年前外出遊曆時神秘失蹤,杳無音信。可是一年前,此人突然又回到了萬化派,而且已經是結丹期高階修為。”身為霓裳門代掌門,景芸的消息自然比李青霞這位青雲宗宗主夫人靈通得多。
“哦,看來此人一定有著天大的機緣,修為才能如此突飛猛進。”李青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禁多瞟了幾眼那仙風道骨的辜應龍。
其實,別看景芸、李青霞等人一個個都是容顏娟好、嬌美無比的絕色美婦,但實際年齡都是超過百歲的老怪。
修仙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他們與天鬥,與地爭,因此殘酷的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的印記並不明顯。加之霓裳門的獨門功法,所以她們盡管年齡都在百歲以上,但看起來卻依舊如此的風姿綽約,光采照人,隻相當於凡人二三十歲的迷人少婦。
而景芸、李青霞等人都是同輩中修仙資質極佳之人,極受門派重視。一百多年的苦修下來,現在也不過才結丹期初階修為。而那與她們年齡相仿的辜應龍卻已經是結丹期高階修為,半隻腳踏入了元嬰期。這怎能不讓她們感歎萬分呢?
“兩位或許還不知道吧?這次竟法大會的內容定為在清州修士中比較冷門的禁製陣法,也是這位萬化派太上長老的主意。”一旁的秦家家主秦向明捏著灰白的胡須說道。
“哦,原來如此啊!”李青霞與景芸都不禁一愣。
“聽說啊,這位辜應龍失蹤的這一百年裏去了明州大陸。也不知是投在明州大陸哪個門派,才有如此的修為。這辜應龍返回萬化派後,在元嬰期以下修士中,打遍全派無敵手,被封為太上長老。連掌門萬景林對他都不得不禮讓三分,言聽計從。”
“哼!萬化派盡是一些沒骨氣的軟骨頭。我看這辜應龍來曆不明,盡搞些不著邊際的歪門邪道。咱們修士的實力是靠真刀真槍拚出來的,搞什麼禁製陣法這些娘們才喜歡的玩意兒,真是憋屈人!”發牢騷的是一位滿臉橫肉的大漢,此人正是七相門的副幫主蔣新海。
一說到“娘們兒”這詞,景芸和李青霞同時向蔣新海投去不善的目光。
“我說諸位,還是都安靜點吧!好戲還沒開始呢?”武家家主武威懶洋洋勸道。
在一番形式瑣碎、程序複雜的儀式後,齊梁山脈中部七大修仙門派、家族三年一次的煉氣期弟子竟法大會正式開始。
一身白色道袍的辜應龍向四周一抱拳,“諸位,老夫辜應龍,今天受萬化派掌門委托,負責主持這一次的竟法大會。這次竟法大會的規則是……”
辜應龍的聲音並不洪亮,可是卻像一陣悶雷在整個廣場上空滾過,伴隨著雷聲而來的是一陣不可抵抗的威壓。剛才還嘰嘰喳喳的上千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以的煉氣期弟子在此刻都明顯感覺到胸口就像壓著一塊巨石,感覺到天暈地旋,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如果不調動全部的靈力來抵禦,恐怕立刻就要鮮血噴出,昏厥在地。
築基期修士也不輕鬆,他們一個個都麵紅耳赤,呼吸急促。
在場的所有結丹期高人,也不再像剛才那般談笑風生,而是一臉的凝重。
剛才還大放厥詞的蔣新海臉上更是青筋直冒,一臉苦相。在這觀禮台上,他的修為僅僅勝過朱家大世子朱元林,剛進入結丹期不久,所以在這強大威壓下也是十分狼狽。
威壓,這就是結丹期高階修士散發出來的威壓。連結丹期中階修士麵對著威壓都不得不慎重對待,更不要說其他修士了。
好在辜應龍也隻是想給在場各位一個下馬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兩三息後,那猶如天威的威壓自然消失,所有修士都暗暗籲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