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楊嗣昌在相國寺南麵的兵器製造營附近紮寨,各路巡邏軍士一定要注意別讓他們在城內隨意走動,更不能滋事。他一再交代,一有異動就要立即報告。
五更更點敲響。從容的馬蹄聲向四個方向散去。相國寺,迎麵了一隊巡邏兵。
“站住!軍士不得隨意離營走動。”
“你們不是在走動嗎?”
“媽的,我們是巡邏。”
“哈,我們也是巡邏。”
“混賬!你們巡什麼邏?”
“你才混賬,你們巡什麼邏我們就巡什麼邏。楊大人特意交代,你們姚副將逍遙嫖賭,從不幹正事,擔心他軍務鬆懈,所以我們要加緊防備。”王四騎在戰馬上喝道。
“媽的……”巡邏領隊是個總旗,還想橫,但又覺得眼前虧吃不起,人家可是兩個百戶的人馬,四個打一個。所以,他“媽的”才開口又趕緊把話咽進去。
可是遲了,刹那間,他已經吃了一鞭子,臉上痛徹透骨,一道紅印慢慢冒出一道血痕。總旗也是官,雖然隻有五十人,但白白挨一鞭子,他不可能還理智地記得三思而後行的古訓,抽出刀,對著王四砍過來。
李來亨輕輕一拍他前麵那匹馬,那士兵占住了總旗官與王四之間的位子。這一刀,似乎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剛好砍在這個士兵的頭上。
巡邏兵殺人啦!楊嗣昌的部隊被人砍啦!
突然幾百人呼喊。
巡邏兵被包圍了。除了一人逃脫,其他四十九人一個不漏,被李來亨的兩百人緊緊圍住。
巡邏隊總旗官知道闖禍了,他殺的人是楊嗣昌的部隊,姚副將上司的上司的人,他知道大難臨頭了。
李來亨、王四、羅虎都在這一隊,他們對犧牲的這人一點也不悲傷。這人是開封兵器營監造兵器的小頭目。
四十九個人驚恐地看著圍在周圍的兩百人,他們背靠背,緊握鋼刀,嘴裏威脅道:“你們別上來哈,開封城內你們要是敢行凶,姚大人可饒不了你們。”說話的不是總旗,是一個小旗官。相當於現代軍隊的班長,十個人的頭。他的底氣不足,聲音有些顫抖。
“你們姚將軍是不準備講理的是吧?俗話說,欠錢還錢,殺人償命,如果你們姚將軍認為沒這道理,那我們就準備大開殺戒,一個不剩。”王四問。
“別別,講理的講理的。”
“好啊,講理就好啊。那麼,總旗官,你就償命吧!”
“別亂來!”總旗終於清醒過來,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命隻剩半條了,他必須掙紮到底,拖延一刻就多一份活命的機會,他說,“有事好商量,我一時失手,姚將軍自會按軍法處置的。你們別亂來哈!有話好商量,我隻是一時失手……”
“哈哈,我也準備一時失手,你失一下手,就殺了一個人,我也想試試,我一刀能不能殺死一個人。兄弟們,我們當兵多年,還沒打過仗,更沒殺個人,今天想開開葷,殺個人玩玩,你們說,好不好啊?”
“好!”兩百人起身答應。
驚心動魄的“好”字。所以,好,不見得總是好。
這裏,貓捉老鼠的遊戲還在玩著。另一個地方的人可就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