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敗,徹底的潰敗。呂家軍土崩瓦解了,漫山遍野的都是逃命的呂家兵勇。
兵分三路。
李過,駐守智亭山。
劉芳亮,湧向呂家寨。
李雙喜,繼續南進,直至白羊店。
李來亨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六百騎,不再滿員了,今天這戰損耗了百來個精銳。羅虎殺紅了眼,他還想衝殺,一陣損耗百名精銳,他很憤怒,也很心疼。
“北上!在大峪穀休整待命。”李來亨說。
“諾。出發!”羅虎領著剩下的五百兵將再一次出擊,他們準備充當北戰線會戰的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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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朝呂家寨掩殺過去的劉芳亮,李來亨心裏有一絲淡淡的苦澀。呂芩,一個冰清玉潔的少女,她早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
“呂芩還好嗎?”李來亨心中蕩漾著一種久違的柔情。
一個足不出戶的女孩,對世事卻看得如此的透徹,造物主把多少精華堆砌在一個人身上!天才,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天才。她,應該在西安了吧。
“傳,女人孩子不殺!”
李來亨對劉芳亮的部隊下達了命令。他本想再加上個老人,但他腦子裏馬上出現了呂太公的形象。
血洗呂家寨在所難免。不是嗜殺,是複仇!呂家寨做了他們不該做的事。呂家,將一蹶不振,舉家外遷是呂家兒童和女人麵臨的問題。
劉芳亮的士兵很快就攻進了深溝高牆的呂家寨。呂太公已經不需要人動手了,剛才,他說這話,突然就壽終但不正寢。
今早,呂太公興奮地率領呂家高輩分的人一起來到寨牆上,他們在寨牆上等候李自成覆滅的佳音,遠處隱隱約約的吼聲令這些七老八十興奮不已,太陽還掛在西邊的半空中,突然,如螞蟻般的兵勇朝這邊湧來。前麵的好像是一群羊,後麵的是一群狼。
呂太公第一次看到潰兵,但他斷定這就是潰兵。
“完了!我呂氏家族風光數千年,自望公輔佐西岐……”他本來打算在死之前,回顧一下祖先的光輝曆史,才說到薑子牙,他停了。停了的不僅僅是聲音,還有呼吸和心跳。
免得割下頭顱,他死得好,死得及時,或許就因為他剛才念叨了薑子牙的緣故,薑子牙顯靈了,把這個不肖子孫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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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來亨沒有繼續南下。
他不願意見到劉宗敏。高一功說的對,他們這是大逆不道。假傳聖旨,本就是欺君之罪。劉宗敏,李自成部的副統帥,李自成失蹤,他當然的替代者,不管他會把義軍帶向何處,那都是他的事,成也罷、敗也罷,都應該是由他來承擔。
李來亨,包括李過等人,都不是道義上,也不是法理上的承擔者。
李來亨不願意麵對劉宗敏。他在智亭山停留下來。
智亭山的氣氛冰火兩重天。將士們在慶祝今天的大勝,李過和李來亨在焦急地等待一個人的到來。劉宗敏。
劉宗敏過來了,他一進屋,似乎他的周身散發著一種強大的射線,讓人不安。
“闖王,闖王呢?”
“闖王沒來。”李來亨回答。
“闖王沒來?我要見闖王!”
劉宗敏不給別人半點商量的餘地,這些天,他想通了,闖王出問題了,要麼是死了,要麼是病危不能主政,他被人*縱了。
看見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喝道:“我要見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