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藐視我嗎?”
張可旺再一次問自己。
藐視我張可旺?哈!狂妄。
“讓開!”
張可旺後悔了。他怎麼會說出這句話呢?他不就是要把這人殺了嗎?為什麼要他讓開?張可旺自己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
“張將軍,闖王已經北上。大敵當前,何必自相殘殺呢?我勸你還是回去整頓軍務吧。”李來亨談談地說道。
“哼”張可旺鼻子裏哼了一聲,他眼睛精光畢現,此人必死。他再一次緊了緊握著大刀的右手指。他瞥了一眼刀鋒,這刀鋒飲過多少人的血,今天,他要它飲一個戰神的血。
想到血,他就情不自禁地興奮起來。
“那我們就手下見真招吧。別怪我手下留情羅。”
三十步,隻是一個舉刀的事,不夠衝鋒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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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來亨的瞳孔在擴張,大得幾乎到了邊緣。本來,這種瞳孔隻見於瀕死之人,可李來亨的瞳孔天生就能擴展到接近邊緣的程度。交感神經興奮,瞳孔擴大,盡量讓光線收進到視網膜上,這時,聚焦點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都會使大腦神經產生微電流。
這就是天賦。
不能殺了他。張可旺現在不能死,他是抗擊官兵的絕對中堅。李來亨腦子裏在迅速地計算迎敵的路線和方式。
很難決斷,一場不對稱的戰鬥。即使對稱也沒絕對把握,現在變成不對稱。
張可旺已經舉刀。他的馬,短距離就加速到了極快的速度。好馬!
李來亨的棗紅馬同樣一躍而起。
他們第一次交手。
張可旺的鋼刀擦著李來亨的臉一掠而過。他感到了鋼刀的寒氣。他用一種幾乎不可能的姿勢在閃電般的刀光下避開了張可旺的一刀。
李來亨沒有出劍。
他們的戰馬沒有停,劃著一道美麗的弧線,各自回到了自己原來站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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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可旺心頭一驚。
他這一刀不可能砍在空氣上,他出刀,至少也應該砍在對手的兵刃上。不,應該砍在對手的脖頸上。這麼真切,這麼完美的一刀,不可能讓對手避開。
張可旺瞥了一眼刀鋒,沒有一絲血跡,這確實是太少見了。張可旺喜歡刀,喜歡他的刀。張可旺的刀全部用精鋼打造,刀身厚實,又長又窄,他的刀鋒有兩尺有餘,卻隻有四寸寬,而刀背又有兩寸厚。所以,稱之為砍刀更確切些。他聚精會神的這一刀竟然砍空,他的解釋隻有一點,這小子運氣太好了。
確實,沒有人能逃過這一刀。在張可旺刀下逃生的人還沒幾個。而在他聚精會神的一刀之下逃生的人,今天是第一個。
張可旺憤怒了。在他的刀下不應該有生還的人。
他兩腿一夾,全身肌肉的張力又一次繃緊到了極限。他的戰馬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思,它用力一蹬,騰空躍起。
兩匹戰馬同時躍在空中。砍刀朝對麵的人影橫掃過去。無堅不摧的一刀,集聚了張可旺全部的天賦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