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夢(1 / 1)

淩風驚出一身冷汗,額頭上掛著逗大的汗珠,一臉惶惑,在床上驚然坐起,原來是一場夢,他用右手擦拭了額頭的汗水,深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隻是一場夢。他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玻璃瓶子,心裏想著他一定要弄清母親的身份,一定,這不僅是為了自己,亦是為了國家。

窗外飄起了徐徐小雨,雨水從房簷上悠然落下,擊打著木格交錯的窗,淩風從床上起身,走到了床前,注視著停靠在窗扇上的零星雨水,三分朦朧中,他好像看見了她,一個女孩正打著油紙傘走過鋪著殘缺磚頭的小巷,她有著丁香般的顏色,丁香般的芬芳,丁香般的憂愁,這樣一個結著愁怨的姑娘,在雨中是那樣哀怨,哀怨又彷徨,彷徨又惆悵,她踟躕的走向自己,而手中的油紙傘遮住了她半邊麵龐,又靜默地走近,走近,淩風看到了她的目光,那是太息一般的眼光,她是亦然,是她,可眉目間的慈祥與溫婉卻透著幾分的自己母親的韻味。他伸出了手,他想抓住她,可卻隻是觸屏到冰涼的窗。

在這麼一個未眠的夜晚,風在呼嘯,雨在磅礴,淩風站在窗前沉思著,一直看到天空微微泛起紅光,密布的烏雲忽而一卷,好似卷走了所有的憂愁與悵惋,太陽沿著地平線徐徐而上,又是一抹豔陽,淩風卻好似並沒有半點疲憊,他知道他不能停下,他要不惜一切手段靠近南洋法子。

窗邊突然拋出了一根用樹枝造成的打狗棒,如此破舊又寒酸,淩風用右手一把接住,楊窕正倏爾跳了進來。淩風看著這根破舊的棍子不解的問到:“走那撿的這麼爛的棍子?!”

楊窕沒有說話,隻是從淩風手裏搶過了棍子,閉上眼睛,杵著棍子,摸索著,踉蹌的走著。淩風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原來是楊窕去車站裝扮成盲人女孩才使自己擺脫了危局,卻不道感謝,而是伸出了右腳,想絆倒楊窕,說到:“你這個假瞎子,騙錢啊。”

楊窕被淩風伸出的腳絆住,一個踉蹌,便衝了出去,淩風一把她摟在了懷裏,楊窕在淩風的懷裏,臉頰微微泛紅,睜開眼說到:“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啊?”

淩風放開了她,作揖狀,笑著說到:“小生這廂有禮了,拜謝楊小姐的救命之恩。”

楊窕也跟著笑著,說到,“這還差不多嘛。”然後收起了笑容,嚴肅的說到,“好了,說正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南洋法子的背景,她在兩年前愛上了一個中國商人謝義並跟他結為連理,懷有一子,可剛在南洋法子懷孕之時,她發現謝義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共產黨的地下特工,毅然開槍殺死了他,接著回到了日本,而介於她的皇族血統,日本天皇一度引以為恥,想處死南洋和那個男人的兒子,可南洋誓死不從,天皇沒有辦法,隻好默認了這個孩子的存在,可卻拚命把這個消息壓了下來,我也是打探了很多我以前留學日本的同學才知曉。”

淩風起身專心聽著楊窕的話語,然後說到:“你還在日本留學過啊,怪不得日語說得這麼好。”

“這不是重點,好嗎”,楊窕拿著手裏的棍子杵了杵地麵,發出蹬蹬響聲。

淩風恢複了正經,說到:“嗯,那怪不得她南洋對我這麼狠,原來是受傷太深啊。看來要完全取得她的信任,我們隻有再多費點周張。”

“嗯,有道理,你打算怎麼做?”

“我說你眼裏是不是隻有工作,怎麼都不問問我傷口還疼不疼了?”淩風指了指自己的傷口。

楊窕笑了笑,說到“好,你傷口沒事吧,還疼嗎?”

淩風則調皮的說到:“這種要來的關心,我可不想回答。”

楊窕:“你這人怎麼這麼多毛病!”

淩風抖了抖眉毛說到:“你管我啊。”然後示意楊窕附耳過來,輕聲的說著對付南洋法子的對策。

說完後,楊窕便瞪得一聲向窗口跳去,站在窗台上,又回頭拋給了淩風一個綠色的玻璃瓶子,說到:“祖傳秘方”,爾後,順著繩子爬了下去。

淩風一把接過瓶子,打開定睛一看,原來是膏藥,微微揚起了嘴角,將紗布取下,從瓶子裏取出膏藥塗抹到了傷口上,然後用新紗布纏在了自己的傷口上,手法如此嫻熟,他心想,開玩笑包紮這種小事他可在軍統裏得過滿分。包紮好了傷口,他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