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舉起茶杯,細細品味,昧得其中三味,明明欽佩楊窕的茶道之藝,卻說到:“就是太燙。”
楊窕則沒有生氣,說到:“那我去給你倒一杯冰水吧。”
接著起身走到了廚房,淩風看到客廳右邊的櫃子上擺著一張微微泛黃的照片,上麵是一個端莊大方的女士,穿著深色繡著蘭草的旗袍,一個小女孩,豆蔻年華,梳著兩股辮子,這便是年少的楊窕,還有一個目光堅毅的男人,英武不凡,而這個人也不是別人,而是楊奇正,淩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楊窕真的是楊奇正的女兒?為什麼楊窕不告訴自己?心中湧出許多疑問。
楊窕端著一杯晶瑩剔透的玻璃杯子走了過來,杯子裏是漂浮著冰塊的冰水。
淩風問到:“你是楊教官的女兒?”
楊窕的手微微顫抖,冰水也開始晃動,搖晃,搖晃,仿佛回到了半年前,思緒的片段,泛黃的回憶,母親的嘶吼,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火車的轟鳴,煙囪上的濃煙,撕扯著楊窕的靈魂,她覺得她淹沒在水中,無法呼吸,無法忘懷,快要接近窒息的邊緣,水杯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好似把她拉回了現實,現實的時空,可卻是無法逝去的過往。
淩風起身,說到:“你怎麼了?”
“沒什麼。”
“我是不是勾起你的傷心事了,對不起。”
“沒有你的事情,是我的事情。”
“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再提了。”
楊窕拾起破碎的玻璃碴子,眼裏藏著一行淚水。
淩風走到了她的身旁,說到:“我來吧。”繼而把玻璃碴子扔進了垃圾桶。
楊窕則靜默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淩風知道與其安慰楊窕,不如讓她忘記那段傷心的過往,於是扯開話題說到,“我想聯係血狼”。
“電台在樓上。”楊窕不輕不重的語氣,好似還沉浸在哀傷的汪洋。
淩風走上了閣樓,打開設備,按照專業的秘碼,給血狼發出電報,“血豹舉報張揚是否為孤島計劃的前奏。速回。血蜂。”爾後回到了樓下,看見楊窕正站在樓梯上,一把抱住了淩風,淚水沾濕了淩風的衣襟,也沾濕淩風的柔情。他溫柔的看著楊窕,說到:“怎麼了?”
“我想起了母親。”
“她在哪裏?”
“一年前,她去世了。是血狼殺了她。”
“什麼?”
“半年前,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火車爆炸案。”
“我知道啊,三三爆炸案,炸毀了日本高官的專列。”
“那是血狼幹的,曾經我母親也是軍統的一員,她奉命接近當時的一個日本高官,也在那列火車上,血狼為了不讓日本人疑心,爆炸前並沒有通知她,導致她和日本人一起葬身火海。”
“什麼!他這麼狠?那可是他的妻子。”
“你是第一天認識他嗎?”
“怪不得你不想認他。”
楊窕沉默片刻,眼裏的淚化為晶瑩的水晶,像是挑動的一襲清波。
淩風摸著她的臉暇,說到:“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