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誠實並不是好品德。
尤其是在當事人不想聽實話、隻想要自欺欺人下去的時候。
琅琊伸出利爪猛然往服務器001號的方向斬去, 迫使那原本就沒有實體的管理者消失不見。
而他現在的心情, 比漫天風沙的蟲族星球更加荒蕪。
慕思並不知道在這裏發生了什麼。她和雷諾在一起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成功用廢掉半立方的白玉後為龍將雕刻了一枚玉哨。把它擦幹淨放在嘴裏吹了吹, 聲音暗啞並不好聽, 但是慕思還是高興地向雷諾炫耀:“你聽, 響了誒!”
她興奮地衝出門去問戰犬:“龍將呢?”
戰犬歪著頭想了想:“大約是在沙棘地?”
沙棘地在城市邊緣, 是專門用來停放戰利品軍艦的地方。
慕思並沒有多想,直接開了一輛越野車去找龍將。雖然她的車品並不好,但是在蟲族的地域裏麵沒有一條路是她不能走的, 所以完全不用考慮交通規則問題。
不過對於千足蜈蚣和大甲蟲來說,本身也沒有交通規則吧。
琳琅星係是一個有著發光發熱類似太陽恒星的星係,而蟲族總部所處的正是其中一顆大行星。在蟲族的領域裏, 的確是很難找到這麼一顆具有氣候和環境水平的星球。
但是當夜幕降臨時, 空氣還是迅速地變冷。慕思出門時尚且在黃昏,而當她抵達沙棘地的時候天空已經變成深藍色。
機艦在沙地上投射大片的陰影。在那些大型鋼鐵機械中間, 慕思看到他遙遠的背影, 如寒潭渡鴉, 平白生出淒然的意味。
仿佛臘月裏的冰湖, 生生讓慕思止住了腳步。
龍將察覺到她的出現, 驟然轉過身來, 眉目恍然掛著冰霜,微微笑道:“你怎麼來了?”
明明是慣常的姿態慣常的語句,卻偏偏讓慕思覺得這笑意不達眼底。
她壓抑下心中浮起的異樣, 攤開手心, 是一枚粗糙的玉哨,獻寶似地遞到龍將麵前:“雖然不好看……但是我親手做的!”
慕思試探地問道:“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沒有。”
琅琊親了親她的發頂,接過她的玉哨在指尖摩挲。黑暗是最佳的引誘,看不清他的神色,也看不清他洶湧的夢魘。
“倒是想問問你……在這裏待久了,是不是很無聊?”
“為什麼會這樣說?”慕思有些驚訝,轉念一想回答道:“多多少少是會有些啦……不過隻是環境不適應。”她抱著龍將的腰嬉笑道:“但是有你嘛,有你我就不無聊。”
慕思最近好像解鎖了情話新技能,類似這種言語每天能翻著花樣地說。
但是龍將並沒有笑。
或者說,慕思的情態給了他一種縱容,讓他不想再壓抑,聽從內心的欲望。
所以慕思的笑容也僵硬在臉上:“……你怎麼了?”
他如同得了什麼病,忽然啃咬到慕思的頸上,吮吸舔舐。並沒有收攏力度,因此她的脖頸很快就出了血。
慕思被他弄疼了,用力地去推,不禁有些生氣:“你發什麼瘋!”
龍將以往可從來沒有這般不溫柔過,哪怕是偶然沒控製住過了度,也是連聲道歉,從來不肯讓她受半點苦。如今去仿佛露出了凶獸真麵目,鉗著慕思的下巴去吻她的唇,未多時慕思便嚐到嘴裏的血腥味,熏得她直惡心。
慕思這會終於確定龍將是真的得了病,心裏生出恐懼的意識來,指甲在他手臂上撕扯劃過,卻沒能留下半分痕跡。
她掙紮道:“你放開我!”
慕思感覺到緊貼著她的軀體正在逐漸發硬的東西,原本並不陌生,但在此景此景下卻分外可怕。她一隻手終於脫開桎梏去揪龍將頭頂的觸角,以往百試不爽的手段卻第一次失效,不僅沒能製止他的動作,反倒讓他的手往下走,伸到她的衣服裏去。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兩廂情願,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噩夢。如同滑膩的蟒蛇纏緊了慕思,讓她生出即將死去的恐懼。恐懼裏生出來的則是憤怒,往日裏對龍將的信任一朝坍塌,被他牙齒觸碰過的皮膚疼痛愈發明顯。
而龍將卻像一頭被欲望支配的野獸,全然失去了理智,不顧慕思的疼痛與恐懼,要在這荒蕪的沙棘地強迫她。
心念一動,從囧囧商城購買的匕首滑落在她手中,拚死掙紮般紮入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