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有些清冷而寂靜。尤其是在北方,夜裏的秋風裏已經帶著稍許寒意。
偶爾一陣秋風襲來,樹上枯黃的樹葉再也禁受不住秋風的折磨,無奈發出“沙沙”的痛苦呻吟聲,帶著無限的留戀依依不舍的離開生而育養自己的家,飄零落下,為樹下的大地鋪上一層厚厚的被毯。
漆黑的夜空裏,幾顆星星頑強的點綴著那片廣袤星空,執著地發出黯淡的光芒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使得這天與地之間多了一份生機,人們也能在這清冷的秋夜裏多得到一絲溫暖於慰藉。
大風起,卷起地上那厚厚的枯葉,漫天飛舞。
深邃的蒼穹下,蒼茫的大地上,天地間夜色一片淒迷。
中國,北方。燕山山脈的南麓下的森林公園裏,三條人影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黝黑樹林裏快速的奔跑著。那漆黑得恍若墨色的夜色、和灌木叢生的複雜森林環境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那幽靈般詭秘的速度。倘若此時是白天的話,人們會驚奇的發現,他們一進入在這片廣袤的森林裏就有如魚兒入了水猿猴入了林一樣突然間海闊天空,自由自在。
一棵樹擋在了他們前行的路上,他們的速度卻什麼放慢下來的意思。隻見為首的人腳步往邊上一錯,身形一擺,眨眼間就把擋在身前的樹與自己換了位置,把它拋在了身後。這期間身形沒有一絲的淩亂,速度沒有絲毫的停滯。後麵的兩人也如此般輕鬆閃過,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異樣的神情。這樣難度的動作在他們的眼裏顯得十分平常。
一條三四米寬的溝壑橫在他們的麵前,他們的身形僅稍微停滯了一下,視線僅僅向四周掃了一下,然後一躍而起,伸手捉住上前方一條胳膊般大小粗的樹枝,借著奔跑的速度用力一蕩,再在半空中翻個漂亮的跟鬥,然後安然的落地,隨後繼續沉默的在森林裏快速的穿插而過。盡管他們神色都很從容,可從他們幾名奔逃的速度和力量,還有路線來看,他們應該是在逃亡。
如果此時樹林裏的光線夠亮,那麼我們就會發現這三人都是二十餘歲的年輕人,都是一臉的冷漠剛毅,其中一人更是渾身上下散發著徹骨的冰冷氣息。當然,如果知道內情的人,看過張正豪加密電腦絕密文件裏的那些資料和那一段視頻就會赫然發現這三人正是屠易生,阮明國,龍禦天三人。他們差不多十餘人一起強勢破開秦城大鐵門而出,開始了大半夜的逃亡,到現在,到這裏,剩下的也就僅僅他們三人了,而且背後還有著大量的追兵。
頭頂上不知幾幾億萬裏外的星星不斷的閃耀著,散發出那些微弱的光芒。這或許能給在這清冷的深秋裏還有心情出來遊玩的人們帶來更多的情意,卻沒給龍禦天他們三人帶來任何的暖意。反而,此時他們心底一片冰冷。
這一絲細微弱的光線根本無法為他們提供更好的幫助,若不是屠易生和阮明國都有過非同尋常的經曆,以前進行過夜視的訓練,隻要有一似微弱的光芒就難不了他們,而龍禦天本身也功法高明,在這樣的環境裏也勉強能適應,但勝在他有足夠的反應速度,雖然沒有他們兩人強悍的夜視能力,跟在阮明國後麵也沒什麼大問題。否則他們肯定是寸步難行。但就算如此,深秋的樹林裏落葉枯黃一片,他們行走間很容易留下致命的痕跡,這將會為身後的獄警提供最好的線索。可是龍禦天他們別無選擇,附近隻有這一帶地形比較複雜,雖然容易留下痕跡,但也為他們逃出生天提供了更多的機會。隻要他們在樹林裏找到河流,或者更幸運的能逃到大燕山上,那麼他們逃生的幾率將會增加很多。但他們沒有這裏的詳細地圖,這都隻能靠運氣了。
三人以一種均勻的速度沉默著前進。阮明國走在前頭,阮明國負責後麵,把龍禦天保護在了中間。他們都不知道龍禦天在運用禁忌之法施展出那驚天動地的一劍劈開秦城那厚重到令多少人絕望的大鐵門後遭到反噬導致內傷到底有多嚴重,他們毫不猶豫的把他例入了傷員的行列,並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這麼一種隱晦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對龍禦天的關心。這使得龍禦天那一顆冰冷的心變得有些暖和。也隻有跟著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的隱埋於心底的冰冷才會解凍。若不是他們兩人,兩年前剛進秦城監獄的龍禦天早已經被這個陰暗而嗜血如同鋼鐵巨獸的秦城監獄所吞噬,成了不知名隱蔽牆角裏的一條冷冰冰的屍體,最後成為一鉈無人知曉的垃圾,其身後永遠背負著*犯的恥辱罪名。龍禦天至今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剛到秦城的時候,麵對著一群凶狠殘暴的囚徒,在自己即將悲慘的成為他們手中血腥死亡遊戲的籌碼時,帶頭挺身而出也是和自己一起被帶到秦城的阮明國和屠易生這兩個人,避免了自己落下悲慘命運的下場。每次想到這裏,龍禦天心底不由湧起了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