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迪斯尼能驅使動的, 是與理事會簽訂合約的新和黨年輕巫師們, 分海空兩隊, 進入藍洋。
他們雖然與珍妮黨道不同, 但想為巫師正名的心卻一樣, 想到唐迪斯尼說隻有他們先到, 對此行高度重視。
約曼負責帶隊領巫師們營救海上船客。
“平常一有重要任務都交給四隊那幫庸人, 咱們連個表現機會都沒有,是不是真像網上推測那樣,陸會長為了道士的利益, 故意打壓咱們巫師?這災變也是……”
“你還真信網上那套?”一個巫師打斷他,“製造這麼大範圍高頻率花樣繁多的災情,你也太看得起華夏修士的能力了。再說, 一個普通小編能隨隨便便拿到華夏總統親書的內容?嗬, 政客較量,誰信誰傻!”
“陸會長並不是會打壓別人的人。”約曼出聲, 道:
“自四隊成立, 連修士都不怎麼出任務了, 他應該是想磨練那些馭獸的。再有一點, 術業有專攻, 我們的戰鬥力確實比不上修士, 陸會長對巫師不夠了解,因此也缺乏信任。這次爭取表現,別光羨慕別人, 不論是修士還是四隊, 他們的風光都不是從天而降。”
船行到一定區域,便出了問題,方向失靈。
約曼紮破手指,滑過導航顯示屏。
血液接觸屏幕,在滑落前,一隻引路犬從指下成形,以血祭司神靈尋求指引,血泛紅光之際,一個肉眼不可及的犬形虛影從血上跑出,穿過駕駛艙飛向前方,在海麵奔跑,穿進隨著木鯤呼吸而彌漫開的霧中。
原地打轉的輪船恢複航向。
巫師們的救援十分順利。
原本乘客們望見滿目黑袍而非禦劍修士,並沒有抱什麼希望。可等巫師在甲板上繪製魔法陣,召喚重而龐大的靈,穩固船體,又製犬靈恢複船行的方向。
乘客們驚慌一早上的心終於定了下來,喜極而泣,圍著巫師歡呼,語無倫次致謝。
木鯤的天賦全點在影響環境上,本身物理攻擊不算凶猛,撼動不了船,圍著輪船阻擋航行。巫師們使用很多方法都不能驅趕木鯤,麻醉用光,船長不得不下令射殺。
形勢逆轉。
木鯤們不肯散去,浪掀不翻船,一次次用腦袋撞擊,自然,皮肉血骨抵不過鋼筋鐵殼,一隻隻頭破血流,即使徒勞無用,都沒有停止過攻擊,十分執著。
綠色血液濺到船壁,灑進海裏。
分不出是自殘還是被人射傷,很快,淒淒慘慘的顏色染了一片,海麵浮滿淌血的鳥屍,隨著死亡木鯤數目越來越多,對靈感應極強的巫師們心頭發緊。
卻不明白究竟。
約曼帶著巫師們搜尋海麵被困的船隻。
乘客們望著巫師們因失血和消耗魔力而蒼白的麵色,目送巫師離開,瞧一眼在旁毫無建樹的護衛軍隻顧與木鯤糾纏,憶起他們先前的冷漠的,冷笑,“什麼榮譽軍?!領著最高軍費花著我們的稅錢,卻一丟下我們不管!巫師們這麼能幹卻一直名聲不顯,這裏麵肯定有黑|幕。”
“以前沒見過巫師不好評價,現在一看,我開始信了,陸會長果真有打壓巫師們吧?”遊客中有一些反華的孔雀國民,想到榮譽軍華夏人最多,嗬嗬冷嘲,附和起陸寒霜打壓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
四隊十分尊敬陸寒霜,聽著船上的聲音臉色漸青。有人看不過去想衝過去理論,被急忙拉住。
王三槍目光離開始終未能引走的木鯤,回首看一眼悠然駛離的郵輪,目光陰沉沉,壓低眉毛同樣克製怒火。
“完成任務要緊。”王三槍拍拍身下金獅,明顯感應到它越來越焦躁的心情,四下一望。
木鯤大量死亡,幸存的木鯤仍堅持不懈追逐郵輪,卻不足為懼,但每個人坐下的靈鳥反而漸漸焦躁,越來越不安,想逃離這片海域一般,驅使靈鳥的人還有幾次差點被甩下鳥背。
一艘艘高唱凱歌的獲救船隻離開藍洋。
海麵波濤起伏,鳥屍鋪路。
“怪了,鳥的屍體似乎在減少。”有人舉起望遠鏡回望,驚得瞪直眼睛,猛拍友人的肩膀,“快、快、快、快看——”
吞沒鳥屍的是一個個憑空生出的漩渦。
若再細瞧,綠色血液漂浮海麵,顏色漸淡,卻並非洇染開,而是化成一圈圈漩紋,直至成渦。
一個又一個……
兩個、三個、四五個……
密密麻麻,海麵漸漸千瘡百孔,一個個旋轉著,等待吞沒一切,越來越多乘客發現異狀。
呆望著,心髒仿佛也一圈圈越旋越緊,糾成一團。
“天哪!什麼鬼?!”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木鯤大量死亡,引發了更嚴重的後果。
自海底深處傳出一聲憤怒而悠長的鳥鳴。
光是音波就把海上繪著魔法陣的輪船震得一晃。
海水像是這片被掀開一樣,湧動著,翻騰著白色浪花。
海浪越積越高,似堆起小山,冰冷的,砸在乘客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