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吱呀吱呀”地進了葉府。嘉陵王從轎子裏下了來,一陣寒意迅速攏住了雙腿。這葉府院牆高築,院裏又栽些陰寒之物,不知是為何?難道葉相性屬熱,栽種這些植物用以祛熱。那府裏其他人,該如何適應得了?
嘉陵王沒有再多想,緊了緊身上的袍子,急忙朝屋內走去。手撫上椅子時一陣刺痛,才注意到傷口又溢出血來。“嗬,練武多年,竟然這點傷都要這麼久才好?”嘉陵王無奈地笑了笑,從袖中抽出一條發帶,水清籠煙紗,梅花繡紋。嘉陵王有些不舍,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發帶繞在了受傷的手指上。離開了座椅,走到書桌旁。
“葉相府裏的寧神香,竟比宮裏還要好很多。這葉相果然是如傳聞中一樣,已經相當於攝政王了。隻是不知道,皇甫轍這傀儡皇帝做得如何?”嘉陵王自顧自地若有所思,撚起一點香灰,湊到鼻前嗅了嗅。“當真放了那味寒玉丸磨成的粉末,這葉相倒是懂點禮數。”
“這是什麼?”桌上放著一封未署名的信,嘉陵王謹慎地拎起信封一角,確定沒有什麼一樣,便小心翼翼地拆封。剛撕開一角,誰知一股嗆鼻的酸味撲麵而來,令這一方之王猝不及防。嘉陵王心頭惱怒,本想呼來下人責罵一番,又想到這等出嗅之事,還是不要為人知的好。於是這一方之王捂著鼻子,拔出腰間的匕首,采用傳統切割法將信封腹部劃開??????
王八!沒錯,就是王八!一隻帶著皇冠齜牙咧嘴貌似在微笑的王八!
嘉陵王一番折騰把信封打開,裏麵的白紙上就隻畫著一隻王八!嘉陵王一時間不知道是惱羞成怒了還是無言以對,竟然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在腦海中清晰地飄過一襲青衣,一瀑秀發,直覺告訴他是那個女子,一定是她!嘉陵王這樣想著,竟小心翼翼地將那個畫著王八的紙認真地疊好,塞進袖子裏,也沒注意到那王八背後是寫著幾行字的。
窗邊一陣碎石聲響,嘉陵王也沒有注意到,有一隻在那呆了好一會兒的白毛鳥兒剛剛目睹了整個過場,才剛飛走。
“讓你送的帖子你送過去了?”白衣少年聽見晚風吹得鈴鐺響,隻當是赤夕回來了,頭也沒抬,就發問,誰料先一步進來的竟然是雪繇。“南宮哥哥和阿夕的感情越發好了,不抬頭都知道是她來了。”
南宮影不堪她調笑,辯解道:“繇兒這是什麼話?我是聽到了她那五顆鈴鐺在響!”南宮影話音剛落,見赤夕自雪繇背後露出了腦袋,兩隻大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臉刷的一下又紅了。
“南宮哥哥連幾顆鈴鐺都記得清清楚楚呢!”雪繇依舊不依不饒,那架勢仿佛是故意來捉弄捉弄南宮影的。赤夕一聽這話涉及到自己,忙在雪繇腰上掐了一下,雪繇吃痛,方才住了嘴。
“繇兒,既然陛下下了旨,將你許給了王爺,我??????”南宮影想起許久之前,雪繇逃了與自己的訂婚大典,一時語塞。又看見赤夕在場,不便明說。又或許,是不想傷到她。南宮影滿腦子的竟是關於赤夕會怎樣想的設想,竟然一句話也沒接下去,倒引得雪繇傻傻地等在原地。“嗯??????這個!”南宮影忽然從腰間取出一方帕子,抵到雪繇手裏。赤夕以為他要送這個給雪繇當新婚之禮,並且,是這麼寒酸地送出去,一把就把帕子搶了過來!
“小白臉,你這也——”
“你這野蠻丫頭懂什麼!這是繇兒離家之前托我為她尋來的。她娘本來有一方帕子,是在她出生之前繡好的。那年,她娘病了,送到我家來醫治,結果??????”南宮影見雪繇神色不對,住了口,沒有再說下去,倒是雪繇接了話。
“結果我娘走了。這帕子恰好落在了他們南宮閣,我就托南宮哥哥去幫我尋了來。不曾想,竟然真的找到了。”
赤夕聽二人這麼一說,覺得方才之言有失禮數,也便笑嗬嗬地說道:“那你這小白臉倒是有一手,禮重情更重了!”
一個著小廝服的少年急急地跑來,見到雪繇在南宮影房內,門也不敲便衝進來,說道:“裴姑娘,可找到你了,繡房送來了嫁衣,讓您去試試呢!”
“好的,我這就去。”雪繇辭別南宮影和赤夕,隨小廝回到自己房內。“我試好了,會差你來讓你送到繡房。你且去忙你的吧!”那小廝得了話,歡歡喜喜地離開了。雪繇關了門,坐回桌邊,手裏摩挲著婚服,竟覺得有些刺手。又想起皇後大典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