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玄佐而言,這是一段歡快愉悅的狩獵時光,但對荊雲來說,卻是實打實的亡命六小時!
地窖、床下、衣櫃、米缸,甚至是臭氣熏天的茅廁……偌大的鹿敝國內,但凡是能稍稍藏身的地方,荊雲都嚐試著隱匿行跡。但不知為何,每每在他才藏身不久,玄佐遠遠地就釋放出驚人的殺氣,然後慢條斯理地摸了過來。
荊雲無奈,隻能與他短暫交手,然後借機逃開,趕緊換個地方躲藏。
“這家夥大概屬狗的,所以循著老子身上的氣味?”經過數次逃跑、躲藏,到交戰,再到逃跑這樣的輪回後,在臭氣熏天的茅廁裏,荊雲一邊像這樣低聲咒罵,一邊對著一大糞缸的不可描述,掂量著索性就這麼跳下去得了?
經過理智與情感的激烈鬥爭,荊雲還是放棄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行,正所謂‘頭可斷,發型不可亂’,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就在雙方一追一藏的過程中,夜幕漸漸降臨了。
“怎麼,六個小時還沒過去嗎?”
鹿敝國的偏僻角落,某個幽暗的巷子裏,荊雲痛苦地呻吟著。眼看著三個時辰接近尾聲,但因之前就遭到玄陽的背後偷襲,又被玄佐的冉日槍數次擊中,逃亡過程中無暇治愈,致使荊雲傷勢越來越重。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逃跑的力氣。
“才換了藏身所不久,諒他也沒那麼快找來吧……”荊雲捂著流血不止的胸口,痛苦得連連喘息。
荊雲似這般安慰著自己,不料一旁的黑暗中,那個蒼藍野獸的身影已經緩緩浮現。
“將軍了,小鬼。”
當荊雲回過神來,猩紅色的凶器已經橫在了麵前。這一次,冉日槍釋放出滲入骨髓的寒意,僅憑架勢,就徹徹底底地封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喲,你還挺能躲的嘛。”
“什……”
荊雲驚駭地瞪圓了眼,死死望著麵前的蒼藍野獸,想要再逃跑,手腳卻已提不起來了。
玄佐似乎是對欲擒故縱的遊戲感到厭倦了,見到已經被自身氣勢壓得動彈不得的荊雲,他百無聊賴地歎了一口氣:“雖然逃跑起來還是挺機靈的,但隻有三漩的修為,實力太差,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結束了,雖然有些可惜,也隻好請你去死了,哼哼哼……”
玄佐獰笑著把冉日槍的槍頭掉轉,對準了荊雲的胸口。
“開什麼玩笑,老子穿越到這五行大陸不過兩年,其中一年就浪費在那勞什子靈煉學院了,還什麼大事都沒幹過,什麼妞都沒泡到過呢,怎麼能被你這種貨色幹掉?”
荊雲直直地盯著抵住自己胸口的血紅色長槍,緊張得渾身汗毛直豎——廢話,隻要那東西稍稍刺出,自己就要當場掛掉啊,生死懸於一線能不緊張嗎?
隻能放棄了嗎?
自己的異界之旅,真的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血色長槍,化為赤電,朝他的胸膛沒入。
滿懷不甘與憤懣,荊雲閉上了眼。
下一刻,令人窒息的冰冷觸感,以及撕裂心髒的劇痛,都會伴隨著鮮血而來吧?
但……似乎有些奇怪?
“鏘!”
不是肉體被刺入的悶響,而是像鋼鐵彈擊的聲音在耳畔傳來。
荊雲詫異地睜開了眼,發現不知何時開始,站在麵前的已經不是欲至自己於死地的玄佐,而是……一位有著一頭美麗金發的少女。
“傷得怎麼樣了?”
奇跡一般降臨的少女,有著綠寶石般的瞳孔,凝視著他,用凜然的聲音詢問著。她的手邊,是一把尚未出鞘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