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決意(1 / 3)

之後,荊雲做了一個夢。

夢到的是他最初穿越到五行大陸發生的事。

穿越前,他讀了上千本玄幻小說,對於現在流行的裝逼打臉廢柴流了然於胸,日日夜夜盼望著能有機會穿越一次,然後好好在異界實現自己“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偉大理念,所以那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他一來到這塊陌生的大地,明明身無長物,卻毫無顧忌地囂張跋扈起來。

然後,他就被一個名為“蒼劍”的長者狠狠教訓了一番,接著被強迫著拜其為師了。

沒錯,不是自願,而是強迫,而且是逼著他下跪磕頭的那種。

蒼劍究竟何許人也?荊雲不知道。他隻知道在跟隨這位胡子拉渣的中年男子旅行時,隻要報出名號,所有人都是畢恭畢敬,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造次。

旅行的目的荊雲並不清楚,蒼劍也從來不說這些,隻是不厭其煩地命令他訓練戰技。麵對高強度的訓練,他經常會鬧情緒尥蹶子不幹,每當此時,迎接自己的必然是一個爆栗:

“別整天擺著張臭臉,什麼時候能一個人扛大梁了,就允許你出師。”

啊,原來穿越並不像小說裏寫的那樣有趣啊。什麼嘛,早知道穿越還這麼辛苦,老子就不去做那些白日夢了,老老實實過自己“朝九晚五”的生活多好。

在被蒼劍“調教”的那些日子裏,這種想法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就在他對枯燥的修煉生活感到無聊,開始想念現世的秩序美好時,那個和自己同齡、卻擁有諸多光環加身的少年出現了。

天下第一奇才,五行大陸年青一代最具潛力者,最有可能晉升神級的神選之人……種種榮譽,並不足以形容那位黑衣少年的驚才絕豔。如果僅僅如此倒也罷了,令荊雲氣憤的是黑衣少年與自己明明隻是初見,卻用無比高傲的態度和不加掩飾的蔑視目光,盡情炫耀著天才麵對凡人的優越感。

荊雲因為初到異界,無法適應這個世界的法則,第一個靈漩凝聚花費的時間是普通人的三倍。而他記得非常清楚,那個時候的黑衣少年,已是五漩中階的實力了。

“喲,你就是劍叔的那個關門弟子吧?他竟然特地舍近求遠,選擇培養一個庸碌之輩,高人的想法真是難以揣測,嗬嗬。”

草,這狗眼看人低的家夥!老子怒了!

從目睹黑衣少年蔑視螻蟻的眼神的那一刻起,就算嘴上沒有明說,荊雲立刻就擅自將此人當做了自己一生的對手。

像這種眼高於頂的家夥,老子最看不慣了!等著吧,老子這就加緊修煉,遲早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呀摩擦!

荊雲這一輩子,再加上穿越前的上一輩子,兩輩子加起來總有個三十多年,卻從未有過如此的不甘與衝動。

那之後,因為荊雲的屢次挑釁,兩人時常借互練的名義交手,不出意料,都是以荊雲被花式吊打而結束。

每日接受著艱苦的修行,時常與黑衣少年拌嘴比武,見識各地的風土人情,拜訪隱居各地的高人賢明……在隨著蒼劍遊曆五行大陸的短短一年裏,荊雲不僅自身實力以驚人的速度成長,就連學識見聞也迅速開闊起來。

這樣的日子若能持續下去,有朝一日,自己一定也能獨當一麵吧。他在心裏這般想著。

本以為隻要熬到出師,自己就能和庸碌無為的過去一刀兩斷,轉而在異界掀起一番驚天大浪,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夢想也指日可待了。然而一切夢想的延續,都隨著最後一次與黑衣少年的比試而破滅——明知那招對於所有靈者而言都是禁忌,但比武之中徹底沸騰的血液,卻是無論如何也冷卻不下來。

一次!哪怕一次也好!在出師之前,至少要贏他一次!

“爆靈,發動!”

那個時候,麵對實力遠超自己的黑衣少年,被打得狼狽不堪的荊雲雙眼布滿了血絲,像一隻負傷的凶狠野獸,用著幾乎嘶啞的嗓子狂吼著衝了上去,然後親手將自己推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贏了?輸了?還是兩敗俱傷?

比試的結果早已不重要了。因為從趕來的蒼劍眼中的深沉,倒在血泊中的荊雲獲知了無比殘酷的事實:從今以後,靈漩一度破碎的他,躋身一流高手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

“因為你是在四漩境界發動的爆靈,所以再度修煉時,凝聚前三漩的難度不會太大,但第四漩卻是難以逾越的一道坎……這樣吧,我去找找有什麼可以補救的辦法。你呢,就在這附近的靈煉學院待上一陣子。那裏環境安逸,又有我的故友坐鎮,用來休養一陣子還是不錯的。注意,別再給我惹是生非,還有……”

印象中,那是沉默寡言的蒼劍第一次像個嘮叨的老頭一樣叮囑自己,在耳邊叨念了許久之後,才頭也不回自顧自地去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