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7將荊雲拚命三郎的架勢看在眼裏,一貫的訓斥口氣也不知不知覺軟了不少:“就算不用我說,你也該覺察到體內的靈漩已經開始出現裂痕了吧?這正是爆裂的前兆。再繼續深入下去,就算不被敵人殺死,你也會因靈漩爆裂反噬而亡的。何況今天已經收獲了不少靈漩,儲存量已是足夠,待休整以後,改日再來不是一樣嗎?”
“我說過的吧?今天不得到水芸的消息,我是絕對不會……呃咳咳……”
“主人!你沒事吧?天哪,你……你咳血了……你為了陸水芸,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就連不該做的也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夠了啊!聽我一句勸,趁敵人的大部隊尚未趕至,立刻折返回靈煉學院,如此你體內的三顆靈漩才能保住。”
“別廢話,專心帶你的路。”
“主人……”
“讓你專心帶路,沒聽見嗎!”
荊雲像這樣衝著9527吼了一聲,片刻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語氣立刻軟了一些:“那個……對不起,我這人一激動就容易大嗓門,總而言之,拜托了。”
然而,9527沒有任何回應,緊接著,就連鋪張在麵前的地形掃描圖都“噗”的一聲消失不見了。
荊雲又試著聯係了它三次,次次都石沉大海。很明顯,為了阻止他繼續朝據點挺進,9527竟拒絕履行向導的職責。
荊雲指望不到外援,心裏罵翻了天,掂量了一陣,仍然朝著記憶中的方向邁開步伐。不料才走沒兩步,一支光箭便自後方驟然射來,“嗖”的一聲深深釘在他腳後跟的泥地裏。
“什麼人!”
荊雲條件反射般鑽入一灌木叢中,目光透過雜亂的草葉,窺視著外麵的情況——就算沒有了9527的掃描圖,但此人既然能悄無聲息地接近自己,修為至少也在五漩左右,著實算是強敵。
目光所及之處,白衣的雙馬尾少女一臉不爽,但見她優哉遊哉地拉弓上弦,凝光箭牢牢對準這邊的灌木叢:“躲什麼躲,還不老老實實滾出來,陰險的家夥。”
荊雲吃了一驚,訕訕現身:“如憐?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簡單得很,我來的路上碰到了魯氏兄弟,稍微用點手段他們就說了。事情演變到如此地步,說到底其實是我的失策。之前玄義在學院布下重重陷阱,擺明了打算幹掉你,但為了陸水芸,你連那種龍潭虎穴都敢闖,一個探知結界又算得了什麼……總而言之,我先向你道個歉吧荊雲。”
“怎麼?突然道歉是什麼鬼?”
“沒什麼,反正不用強的你也不會乖乖聽話,我這人下手向來不知輕重,如果待會一不留神殺了你,到那時道歉也沒意義了不是嗎?”如憐的表情瞬間冰冷了下來,握住弓把的手微微加力,口中隨之吟唱起了一段低沉的法訣。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光輝奪目的流光弓開始緩緩發生著形態上的變化。當這變化終止之時,那把長弓竟是幻化作了一把十字型的複合弓,原本光滑流暢的弧形弓臂變得鋒芒畢露,燦爛的弓弦也一分為二化作兩道。相較之前的單弓,它少了質樸與平和,多了華麗與肅殺。
隻用看的也能知道,不論是近戰格殺還是遠程狙擊,複合弓形態的流光較之前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荊雲難以置信地盯著一臉殺氣的如憐:“喂喂喂,等一下啊!難道你想在這裏開打嗎?這裏可是天之瓊佑的地盤,萬一打草驚蛇,惹得他們大軍圍剿,到時候我們兩個誰都跑不了!”
如憐神情一片冰冷,拉弓的手沒有絲毫的動搖——如她自己所言,正是抱著殺死荊雲的覺悟才站在這裏:
“真到那時候再說吧。我這個人啊,就是不下決心則已,一旦下決心做事,不論什麼手段和後果都會置之不理的。與其讓你被那些邪門歪道抓去做慘絕人寰的實驗,搞得人不人鬼不鬼,還不如由我親自動手殺了。好了,你也給我擺出架勢來,不要再慫包一樣傻站著了!敵對廝殺而已,對你我而言不都是司空見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