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戰爭開啟(1 / 2)

夜晚深沉,黑雲壓城,烏黑之色遍布水天連接之處,猶如小蟲蠕動般靠近,轉而一道微光閃過,一切又消失無蹤,這一過程的發生僅在數息之間完成,城上巡邏的士兵沒有絲毫發現,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處房間內,一個麵容俊逸儒雅的男子和衣睡在榻上,正是秦頡,他這幾日也憂心不已,每日三更前都無法入睡,天還沒亮就又睡不著了,現在進入備戰狀態,他衣不解帶的躺在床上,感覺漫漫長夜分外難熬,剛剛才得以入睡,“嗯?”聽得一聲輕響,秦頡從夢中被驚醒,怎麼可能?怎麼有人在穿越我的結界,而且數量很多,為什麼沒有人報告給我?遭了!是太平道的障眼法!“來人!”秦頡立刻起身衝出了臥房,“召集所有軍隊,包括那批私軍,全員出戰,滾木,油鍋全部扛上城牆,敵人已經到了宛城五裏範圍之內。”說完便為自己施加一個輕身術上了南城城牆,劉鋒就是駐守南城門的校尉,自然收到消息第一個到了城頭,見了秦頡,目露疑惑之色,而秦頡也不和他解釋,站在城頭,雙手結法印,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左手在身前平平的一抹,頓時城下空無一人的地方顯現出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影,橫豎延伸大概有二裏長寬,借著微弱的夜光,逐漸看清了來者,正是駐紮在百裏外的黃巾軍,此時不知為何已到了距離城牆不到五裏的地方了。而這一幕也被剛剛到來的其他幾位校尉都尉看到,一個個都是驚得汗毛豎起,頭皮發麻,不禁一個個看向了秦頡,目露詢問之色。

秦頡此時也沒有了平時的淡然模樣,神色凝重而嚴肅,他此時並沒有理會眾人,對著旁邊的傳令兵一條條的下達命令,此時正是顯示出了宛城正規軍隊強悍之處,不多時城牆上的各種守城器具都準備就緒,弓箭手也各就各位,火箭也都點燃箭上弓弦,蓄勢待發。此時整個宛城都是靜默的,有的隻有寒風的冷冽與上萬人節奏一致的心髒律動。

“大人,漢軍好像已經發現我們了。”一名黃巾將領走到細長髯文士麵前,對他說道。

“嗯,漢軍之中也有道家高手,竟能識破我的障眼法,不可小覷,既然不能偷襲了,那我們就強攻,全軍加速前進!”那文士略一頷首,輕輕點頭,下達了命令,處變不驚,沒有一絲猶豫。

兩軍的距離不斷縮減,眨眼間就到了百步距離,戰事一觸即發。

“黃巾軍好像也不準備打招呼,想要一鼓作氣衝到城下開始攻城?”一名校尉喊到。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啊?百裏奔襲都不累嗎?如何有力氣打仗?”又一名校尉喊到。

秦頡看著城下已經接近城牆五十步距離的黃巾軍,大喊到:“放箭!”

聽到太守號令,所有弓箭手都是精神一鬆,放開手中的弓弦,頓時發出“嘣”、“嘣”的弓弦彈動之聲,成百上千的箭矢應聲竄向天際,隨後呼嘯著急轉直下,化為一場密集的白色煙雨,雨珠降落,綻放出朵朵豔麗的紅花,隻是這美麗的畫麵中伴隨著雜亂無序的慘叫聲,顯得分外詭異滲人,羽箭所落之處便隻有根根樹立的箭羽迎風擺動,刹那間被後來者一湧而沒,好像一顆石子掉落水中,一番漣漪之後再無其它。

黃巾軍好像悍不畏死般的繼續衝鋒,死傷已然超過千人,但是在他們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恐懼,有的隻有瘋狂,每次攻下城池村鎮,除了最大的幾個府邸,他們都是可以自由掠奪的,雖然絕大部分都要上交,他們仍是樂此不疲,是因為每次都可以遇到不錯的女子供他們享樂,這一切隻能是普通百姓吃下苦果,然後這些所謂的為百姓而戰,要建立一番新的天地的黃巾軍就可以盡情的享受幾天人生,不過很快的,賊眾人多,苦主有限,他們就沒有了唯一的樂子,吃著渠帥限量發放的飯食,一天兩餐,更有甚者一天一餐,有了缺憾自然要去補足,這樣軍陣中或以一個人為一體,或以數人為一體,彼此爭搶就是為了可以飽食一餐,他們顯然不知頭領每天吃著大魚大肉,喝著美酒,享受美人,看著他們每日猶如野獸般做著困獸之鬥並以此取樂。所有人每天生活在一個營地裏,過得卻是天差地別,這些普通黃巾軍部眾顯然是在最底層掙紮著,他們也曾有人反抗過,隻是在唯唯諾諾的眾人中少有敢於站出來與之對抗的,最終在首領的”隻誅首惡”的承諾下,他們戰戰兢兢之中又帶著一絲欣喜,自己不受牽連,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恩惠般,繼續為這一日一餐而奮鬥著,而那數個敢於變革者,自然被懸掛在高處。眾人看著那些掛在旗杆上雙眼圓睜,麵容扭曲,肚子裏露出的根根幹草,好像自我安慰般更加心安理得的做著一位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軍人”。他們不知道,那些掌權者眼中的他們這些所謂的共同改天換地的兄弟們又是什麼,他們隻知道攻下城池才可以吃上好吃的,才可以玩女人,才可以真正過上一個“有錢人”的日子。他們不知道,他們每天所想的這些正是那些在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人所希望的,他們不知道,他們自己正如“主人”的獵犬般,每日少餐,全身充斥著饑餓感,保持著來自本能的野性與凶殘,更好的為“主人”獲取獵物,正如現在他們所表現的,不正是一條凶殘的餓狗麼?他們踩著同伴的屍體前進著,雙眼中沒有生與死,有的隻是一絲絲可憐的憧憬,再無他物,在他們看來可能已經沒有什麼好恐懼的了,死麼?不,他們已經在生生死死之中輾轉太多次了,活著和死去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