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種種,不過是人生的宿命而已罷了。在桌邊坐下,琉璃伸手拿起白色的酒壺給風無影到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
臉上的紅暈此刻還沒有褪去,琉璃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對著風無影淺淺的笑道:“公子,琉璃敬你一杯酒。”
聞言,風無影亦是淡淡一笑,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酒杯辛辣,入口的感覺停留在口中久久的不肯散去。琉璃喝完酒,微微的皺眉。她向來酒量不錯,可是剛剛喝的有些著急了。
風無影側著身子坐在石凳子上,看著遠處的花朵,眼角露出一絲的苦澀,不由得想起那人起來。
那年初遇,好像也是這樣的季節,花朵開的很多,四處飄香,他那時候還不是影蹤的宗主,他那時候算是孤兒,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也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誰,他跟著一個一個老奶奶生活,日子過得很是拮據。
有時候吃不上飯的時候,他就隻能餓著肚子,小小的年紀不服輸,也不願意服軟,更不願意跟著那些小乞丐去酒樓的門前要一些吃的。
所以,就隻能餓肚子,有時候餓的很了,他就跑到城外,去挖一些可以吃的野菜回來吃,或者找一些可以吃的東西吃。就是在城外,那一年好像就是這樣的天氣,他跑到城外去挖野菜,在漫山遍野的花草之中,他一眼便看見了穿著粉嫩漂亮裙褥的顧雲橫。
隻是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一日,他是餓的狠了,便不顧老奶奶的勸阻出門挖野菜,尋找草藥,因為老奶奶生病了,可是他們又沒有錢,所以隻能這樣。
他一路從昭陽城的城內跑到了城外,跑的滿頭大汗,看著漫山遍野的野菜好花朵開心的不得了。可是就在他撒開腳丫子往前跑的時候,便聽見了馬車的聲音。
他驚訝的回頭去看,滿身塵土的他,一轉身便看見了正掀開馬車的帷幕探出一個頭來的她。
一如塵世間的泥土,一如天際邊的雲霞。
對比的鮮明,刺激的強烈。在中午日光的照射下,風無影不禁覺得有些視野模糊。
此時那個粉嫩的小女娃娃已經下了馬車,正抬頭看著馬車上一個錦衣華服的小男孩。甜甜的對他笑著。好似這季節裏盛開的花朵。不禁讓他覺得這今日的日光美好的有些刺眼,有些讓他承受不住。
他別過臉去,伸手拭去額頭上的汗水,拎著墨色的竹籃子,轉身便投進了那滿是花朵和草綠的海洋。
他悶著頭拿著手中的小鏟子,尋找著那摻雜在花草之中的野菜,努力的屏蔽著自己的聽力,好讓自己聽不見身後那小女孩甜甜糯糯的說話聲。
那女孩子一直用歡喜的聲音在喊著:“曉哥哥,曉哥哥,你快來看啊,你看這兒有蝴蝶啊……”
“曉哥哥,曉哥哥,你快過來,我抓到一隻蝴蝶了……”
“曉哥哥,這兒的花很漂亮,比顧府的要好看。”
“你愣在哪裏做什麼,不要冷冰冰的啊,你看你看,我摘到野果子了……”
一聲一聲,一句,一句、不斷響起,又不斷的洛下,不斷的循環往複。
風無影皺眉,使勁的挖著野菜,使勁的不去聽那聲音。
可是那聲音卻是向空氣一般,無所不入的滲透進來。進到他的耳中,心中,鼻子中,嘴巴中。
他有些懊惱的皺眉,不耐煩的從地上站起來,想要換個地方繼續挖野菜,順便找一些草藥,可是,他剛剛站起來,便覺得眼前一黑,身子微微的一晃,便直直的摔了下去。
在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有人喊:“大小姐,不好了,有人暈倒了!”
“哎呀,在哪裏?在哪裏?”隨之便是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哎呀,他怎麼了?”甜甜糯糯的聲音回響在耳邊。然後他忽然就覺得心口一鬆,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等他從迷糊之中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晦暗不明。他躺在床上,看著上方的淡黃色的幕布,一下子便驚的清醒了,猛地從床上坐起,看著身上的粉白色的棉被,不由得出聲道:“這是哪裏?!”
聞言,一個穿的粉色侍女裝的小丫鬟從一旁走過來,手上端著一碗褐色的湯水,看著他笑眯眯的道:“哎呀,你醒了啊。你都要昏迷一整天了呢!快來喝藥。”
他聽見這聲音,怔怔的看著來人。眼看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