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的幾位夫人，還有夏槿月的幾個兄弟姊妹，早已坐在了廳中。
此時才趕來的幾人也紛紛入座。
“扯下黑布，澆醒他。”看著下方還在昏睡的蒙麵人，蘇淩歌直接下令。
夏丞相說了，這次的審問，由她全權負責。
那幾個下人也是毫不手軟，一把扯下蒙麵人遮麵的黑布。
露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張清秀端正的麵孔。
一盆透心涼的冷水當頭淋下，畢竟是深秋，男子猛地一顫，連帶著意識都清醒了不少。
抬頭望向上方，蘇淩歌正交叉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為什麼。”蘇淩歌的語氣很平淡，一個疑問句，卻被說成了陳述句。
男子麵無波瀾，“我聽不懂姑娘在說什麼。”
“與城中美貌的女子接觸，吸取她們的部分陰靈氣卻又不置她們於死地。盜取財寶也是部分，不至於家破人亡，為何？”蘇淩歌悠然地轉了轉手中的瓷杯，低頭抿了一口。
男子一怔，低頭咬了咬下唇，沉默以對。
蘇淩歌自然知道他在顧忌什麼，“我不會送你入大牢，但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
依舊是沉默。
蘇淩歌也不急，扭頭朝著南宮亦絕吩咐道：“南宮，準備奪取他身上的聚氣瓶。盜取的所有財寶，也一並上繳。”
聚氣瓶，便是專門用於搜集靈氣的法瓶。
聰明如南宮亦絕，與蘇淩歌的默契也非常人所得。聽到她的話，也並沒有急著行動，而是慢悠悠地起身，緩緩走到男子麵前，抬手，正欲取出聚氣瓶。
“等等！”男子突然出聲，“如若我告訴你原因，你會安然無恙地放走我嗎？”
蘇淩歌挑眉，“那就要看，你的原因是否合情合理了。”
男子深吸一口氣，似是做了什麼天大的決定，“為了救人。”
“救人？救誰？”饒是蘇淩歌，聽到這個理由也有些驚訝。
男子五官突然變得柔和，“藍嵐。即使我說了，你們也不會認得。”
“藍嵐？”蘇淩歌猛地一驚，“她派你來的？”
這下輪到男子驚訝了，“你認得她？”
蘇淩歌暗自抽了抽嘴角。難道她該告訴他，藍嵐如今變成半個廢人就是他們幹的嗎？
上回南宮亦絕一箭刺中她的小腹處，毀了她的丹田，如今確實算是個廢人了。
“略有耳聞。”蘇淩歌模棱兩可地回答，“她為何需要你救？”
男子原本晶亮的眸光倏地一暗，“她與敵人交手，丹田被廢。隻有搜集足夠的陰靈氣，她才有可能修複丹田。至於盜取財寶……也是為了先買些藥材，緩下丹田碎裂速度。”
“是她派你來的嗎？”蘇淩歌又問了一次。
男子的頭埋低了一些，“不，是我擅自做的。”
“你知道因為她，有多少未出閣的少女名譽被毀嗎？”蘇淩歌能夠確信，眼前的男子並無惡意，心底還是有一份善的。
“可如果沒有足夠的陰靈氣，她的丹田會碎，她會瘋的！”男子眸中滿是憂慮與疼惜。
蘇淩歌目光始終沒離開過男子，他表情的細微變化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沒猜錯，搜集陰靈氣修複丹田，也有很大的可能，她會死吧？”
男子愣了愣。
蘇淩歌循循善誘，“如今這樣，雖說她沒了內力，但好歹命還在。若是冒險修複，或許……連命都沒了。你，還要這麼做？”
“可是……”男子似乎還想說什麼。
蘇淩歌直接打斷，“與其在浪費時間，不如去她身邊好好照顧她。即使她醒來後受不得刺激，有你在，你也不會讓她死的吧？況且，並不是隻有這一種方法才能救她。”
男子死死盯住蘇淩歌，麵上滿是驚喜，“你是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蘇淩歌淡淡點頭，“隻需一枚宗師級煉藥師的涅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