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南京,秋高氣爽,風和日麗,秦淮河畔,船舶如織,正是一派遊玩江南的好風光。
青淩一役,已是一月有餘。
這日傍晚,青淩宮議事殿內,眾人分座,笑語喧然,無雙安排了各色茶點,分與大家同享,好不熱鬧。
“眾堂主,這茶點一早我親到寒食殿督促著為大家備下,可還討得一點歡喜?”無雙在殿座上笑盈盈地問道。
蘇櫻、李珍兒、落荷、吟歌等人聽了,紛紛點頭在笑。
尚柔則大大咧咧讚道:“那怎麼就是一點歡喜,可是十分歡喜呢。若每個月,有一天光景拿來這般議事,我這青淩宮可就堪比那皇宮大殿,應有盡有,勝似天上人間了。”
眾人見她這般比喻,哈哈大笑。
吟歌最是知她性格,打趣道:“尚柔堂主,這甜點吃也不完,一會兒議事下了,你可要打包一些回落英閣才好。”
“要得要得!”尚柔毫不客氣,忽又想起什麼,遺憾道:“可惜,我那紅花挑食得很,不然喂一些與它同食,非讓它知道什麼才是人間美味。”
眾人都不知這“紅花”是何人何物,麵麵相覷,清璿忍不住好奇,在殿前大聲問道:“尚柔堂主,什麼是紅花呀?”
吟歌聞言,搶答道:“這紅花呀,隻有我一人知曉。”
尚柔臉麵大紅,丟下手中盤兒,竟不顧眾人,拔腿就要飛奔過來,阻攔吟歌。
吟歌閃身跑到殿前台階,直接躲到無雙身後,笑道:“莫非宮主跟前,你也要放肆?”
眾人笑得更歡,尚柔氣急,還要去追,蘇櫻在旁邊笑邊阻止道:“好了,點到為止。”
尚柔這才止步,站在台階之下,衝著吟歌直瞪眼。
無雙遞了一塊糕點給吟歌,笑道:“莫要再向前,否則可別怪我護短哦。”
尚柔還在下邊叫囂:“知道護著你姐姐,但今日她若敢說出紅花,可別怪我尚柔……”
“知道了知道了。”吟歌迭聲打斷她的話,故意又氣她,附在無雙耳邊道:“回頭我再與你說。”
尚柔氣得不行,抬腿就要上來,無雙站起身,指著她假意威脅道:“若再多走一步,我便馬上告訴眾人。”
尚柔瞪圓了一雙眼,緩緩落下雙腿,“哼”了一聲,隻得作罷。
吟歌與無雙在上邊笑成一團,底下也是笑成一片。
落荷看了一眼吟歌,止住笑,款款走到中央道:“眾位堂主,落荷有話要說。”
眾人收了笑聲,吟歌見狀,忙要下去,卻被無雙一把拉住。
無雙小聲道:“姐姐哪兒也不去,就站在這裏。”
落荷道:“今日我青淩安得這般閑適快樂,要虧得除去了孟歡這個十惡不赦的叛徒。想來莫宮主九泉之下知我等這般逍遙自在、同堂歡樂,也可瞑目。我們一直在感謝無雙宮主領導有方,感謝眾弟子團結一心,卻始終忽略了其中亦有貢獻的一人……”說罷,將目光定定落在吟歌處。
眾人似有所悟,也是目光紛紛聚攏,吟歌雖知會有這麼一天,如今被這般矚目,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李珍兒對吟歌也是極為欣賞,接話道:“落荷姑娘說的可是江吟歌?”
落荷笑道:“正是。無雙宮主年紀雖小,身居我青淩高位,卻知道分寸,從不替她這位為青淩立下功勞的姐姐要得一分一毫。她姐妹二人這般謙虛,我青淩弟子卻是耳聰目明,全然看在眼裏。今日落荷鬥膽,向眾堂主提議,明月軒虛位多時,且就讓江吟歌任我明月軒堂主如何?”
無雙聞言,拉著吟歌急急從台階上下來,行至眾人中間,微微欠身道:“落荷姑娘抬愛,怪我思慮不周,本應問過各位堂主意思,職位名分均不重要,隻是吟歌與我如今也是一顆心全在青淩,盼望著早些為我青淩盡些綿薄之力罷了。”
李珍兒見她們這般謙虛,讚賞道:“吟歌姑娘並非沽名釣譽之人,如若有個職位,也好名正言順地與我們一同議事。對於此事,首醫局沒有意見。”
首醫局既已表態,林落荷率先提議,自是同意,那麼剩下的隻有落英閣了。
尚柔在一旁早已是點頭連連,極為讚同,但她僅是落英閣執事,無表態之權,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向久未發言的蘇櫻身上。
蘇櫻見大家望定自己,起身笑了一笑,大大方方道:“青淩早是一心,落英閣完全讚同提議,隻是……”
眾人聽她說讚同,心裏均是一喜,又聽還有一個“隻是”,均疑惑地等著下文。
“隻是明月軒向來都是孟歡黨朋聚集之處,多少有些不祥,如若玉姑娘不嫌棄,搬到太微堂來如何?”
蘇櫻一言,大出眾人意料,吟歌慌忙鞠身道:“吟歌哪敢挑選,但憑眾堂主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