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
弗蘭-埃索爾總覺得自己的老師最近在躲著他。作為跟了老師好幾年的學生,他不知道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法師有什麼事情好躲著他的——甚至老師的房間都是由他整理的。對於一個法師來說,自己的房間一般是法師塔中最重要的地方,法師的很多秘密,包括他們的研究成果,甚至...他們個人的一些不太方便透露的小隱私也都可以在他們的房間裏找到蛛絲馬跡。弗蘭不知道除了隻在腦子裏記著的東西之外,老師還有什麼事會是他不知道的,還得瞞著他。
老法師最近也有些鬱悶。事實上除了壓箱底的一些本事以及一些特殊的研究和魔法,他幾乎沒什麼是可以教給弗蘭的了。弗蘭的天資非常高,僅僅用了幾年的時間,一個大法師所擁有的知識儲備就幾乎被他掏空了。而這種情況,則一般代表著學徒應該出師,自己獨立了。出師給餞別禮是理所當然的事。老法師和弗蘭的關係一直是很好的,禮物自然也要想辦法讓弗蘭滿意。當然,出師的事還是得先瞞著他,免得他太激動做出些什麼不好的事來。
要送一個讓人滿意的禮物其實並不容易。老法師曾經在閑暇和徒弟聊天時問過他,如果他出師了,有什麼想做的事。
“哈哈,出師,那還早著吧,老師作為大法師那麼大的知識儲備量,我估計這輩子都學不完吧。”
“......那你就想想,假如真的有一天你出師了,你想做什麼。”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才認真的開口回答。“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師了的話,我想從腳下的這片大陸開始,用我的腳步丈量大地,遊遍世界的每一個禁區,覽遍那些少有人見識過的,連老師都不曾見識到的風景。”
......
如今這一天這麼快就要到來了,這是不論老法師還是弗蘭都沒有想到的。
這天早晨,弗蘭覺得自己是被凍醒的。昨晚老法師異常認真的拉他做了一晚上的各種魔法試驗,各種改良的法術都由他進行記錄——老法師隻有他一個徒弟,各種活自然都由他來幹。困倦的少年眯著的雙眼在見識到周圍的情景時瞬間睜的滾圓。他明明應該睡在法師塔自己的房間才對,可是很明顯,他被連人帶床搬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旅館內,而且...誰這麼缺德,大冬天的,火爐不生火就算了,連窗戶都不關,寒風吹的人瑟瑟發抖。所幸放在枕邊的衣服還在...等等不對,這是我的衣服!?
少年怔住了。枕邊的衣服並不是他平時所穿著的學徒服,而是一件法袍。正式的,法師穿著的法袍。法袍上壓著一張字條,在寒風的吹拂下紋然不動。
“親愛的弗蘭-埃索爾:
作為一名大法師的弟子,今日你應感到驕傲,因為你幾乎榨幹了一名大法師的知識儲備。不要傷感(我也沒指望你傷感,你小子別太興奮蹦到天花板上就不錯了),總而言之,恭喜你,你出師了。當然,我沒有忘了你的餞別禮,但是請等一等,等一等,3個月之後,在城郊的寄存所,你會在哪裏找到你想要的東西。就此別過吧,我的...孩子。
你曾經的導師
此至”
“至於這麼大動作嗎...不過...這麼快就該走了...真的有些意外呢...那麼,既然你不想見這最後一麵,那我也不去找你了。至少...等到我成為了一名能獨當一麵的大法師再去找你,這樣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吧。”
少年微笑著,眼角卻閃爍著一絲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