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魂牽夢繞的香味之源如此之近,即使蘇禾此時已深陷在極沉的昏迷之中,身體也自發產生了反應。
蘇禾鼻子微微抽動,睫毛顫了顫,沒醒卻依舊精準地找到了勾魂香味的來源。沒有了理智的阻撓,蘇禾的本能行為絲毫不加掩飾,微微抬起頭找準方向後猛地抬臂環住身邊人的肩膀,張開嘴便對著那暴露在自己嘴邊的白皙皮膚咬了下去。
香甜的鮮血蜂湧入喉,蘇禾雙目緊閉神情迷醉,如迷失在沙漠中久旱的旅人遭逢甘泉,毫無形象地大口吮吸吞咽著。雲虛的肩膀被蘇禾死死箍住,感受到頸側的疼痛後,眉頭微微蹙起又迅速鬆開,抬手輕輕拍了拍蘇禾的背脊,聲音沙啞中透著放任的溫柔:“慢點喝,別嗆著。”
理智還深陷在昏迷之地的蘇禾當然聽不到他的話,吮血的動作絲毫沒有減慢,一個傷口的血流減少後,又不知滿足地在邊上咬出另一個瘋狂吮吸。
雲虛直挺挺地半跪在長椅旁,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仰著脖子任蘇禾咬著。隻是兩人緊貼的姿勢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除了不間斷地輕拍蘇禾的脊背防止她嗆到外,另一隻手都不知道往哪擱。
過了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後,雲虛覺得差不多了,伸指在蘇禾身上輕輕一點,蘇禾頓時鬆開了嘴軟倒下去。此時雲虛的整個右邊頸側已經血肉模糊,他卻毫不在意,穩穩地扶住蘇禾後再度將她打橫抱起,走至池邊將蘇禾重新放回她之前趴著的位置。
仔細擦幹淨蘇禾下巴上自己的鮮血,雲虛將她擺回趴伏的姿勢,確定不露痕跡後才抬手在自己脖頸處一拂,皮膚頓時完好如初。不過他的臉色依舊是失血過多的蒼白。
做完這一切後,雲虛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側眼看了看池邊的沙漏。見沙漏還剩三分之一未漏完,雲虛便在池邊盤坐下,一手置於膝上作出打坐的姿勢,另一手扶在蘇禾背後防止她下滑。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端詳著毫無所覺的蘇禾直至沙漏快漏完,雲虛才不舍地站起身,隔空朝蘇禾一指後終於如來時一般突兀地消失了身形。
被解除了禁製後,蘇禾緩緩轉醒。第一感覺是嘴裏甜甜的,遲鈍地砸了砸嘴後,蘇禾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竟睡著了!於是趕緊看向沙漏,發現沙漏正好漏下最後一縷沙。蘇禾鬆了口氣,接著發現即使是剛睡醒,她也絲毫沒有昏沉或者迷糊的感覺,反而渾身透著一股說不出舒暢感。這藥浴果然厲害!
既然沙漏已經漏完,蘇禾便謹遵醫囑,不耽擱地找到池中階梯準備上岸。然而在視線掃過一處時,蘇禾不由頓住了動作——她之前明明沒出去過,為什麼從池邊到長椅邊的路上會有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