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傅宸清死死地抓住了窗櫞,原本怒火滔天的眸子裏突然流露出深深的渴求。“求你,求你……”哪怕是欺騙他的謊言……也好。
門內,明安扯著僵硬的嘴角道:“或許這麼多年,我早就放棄了吧?”隨機她反應過來,抬頭看看天,接著躬身道:“貧僧失言了。時候不早了,施主若不方便就在廟內住下吧。我會替你準備一間禪房的。”
接著,屋內便響起了女人帶著哭腔的千恩萬謝。
傅宸清的心漏跳了一拍。手從窗戶上軟軟地滑下,他捂上耳朵,再也沒有心思去聽門內的動靜,麵頰上寫滿了失望和不可置信。
半晌,他突然桀桀地笑了起來:“浮戚,放棄我,是你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而你,也將會為此付出代價!”
他沒有聽到的是,門內明安在回答之後低低的呢喃:“要是真的能夠放棄就好了,哪裏還會有這麼多痛苦?”低低的碎語,剛一出口,便隨風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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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了女人的住處,明安歎了口氣,走回屋裏,並沒有關門,隻是默默地收拾著地上散落的東西。忙碌中的明安並不知,一個不速之客正從門外閃身而入。
一切收拾妥當後,明安剛要出門去膳房取素齋。身子卻被從天而降的陰影所籠罩,傅宸清從屏風後閃了出來,眨眼間到了明安的身後。
纖細的腰肢被人從後緊緊摟住,不得動彈。明安皺了皺眉,回頭望去,卻沒有傅宸清意料之中的羞怒。
隻見身後那扇木窗前,一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裏,清雋的身影逆著光仿佛剪影,黑茫茫一片,看不清神色和麵容。
空氣在一刹那好像也安靜下來。傅宸清低下頭來,嘴唇在明安的耳垂邊有意無意地磨挲而過,燥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喑啞而魅惑,誘人犯罪:“明安法師,你講得可真是好。不如別在這兒做尼姑了,到本侯的府上,日日為本侯一人講經說法,你看可好?”
說著,他將手臂緊了一緊,調笑道:“平時明安穿著布袍,還真看不出來——嘖嘖!這腰可真是細……”
明安不為所動,從他的懷裏掙脫開,低頭合手道,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驚慌:“施主自重。佛家聖地,切勿談此汙穢之事,汙了佛祖。若是施主想聽貧僧講經,貧僧自會盡己所能為施主分憂……”話還沒說完,唇卻被傅宸清用手指輕輕掩住。
“明安師父,可別在這兒跟本侯說三道四。本侯看你這元空寺也有不少的小尼姑,要是明安你不和本侯走的話……那,就留下你這些小可憐兒的性命吧?你們佛家不是最講究舍己為人嗎?這一個人換一寺人,可是很劃算哦……”傅宸清歪著頭笑道,邪肆而陰沉地望著明安,目光卻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看透。
浮戚,你真是世間最殘忍之人。十年啊,你開導了多少身處泥潭的陌路人,卻獨獨忘了我……我等了十年啊,卻換來一個輕飄飄的放棄。
嗬,我傅宸清真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