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叄:離於愛者無憂怖】 【第十一章:豔窟倚春樓】(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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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語半晌之後, 葉則果斷地搖頭拒絕了池韶司的提議。

他語氣平淡地說道:“施主莫要胡鬧了。”

池韶司看了看他, 指尖把玩著光滑圓潤的白色棋子, 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會是想要趁機跑掉吧?”

葉則思及他威脅自己的話, 不由冷嗤一聲, “貧僧怎麼敢呢?”

池韶司狀似渾然不覺地微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阿則, 你們佛教不是還有歡喜佛麼?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 空不異色’,說不定你去滾滾紅塵中走一遭,反倒能對佛法有更深的感悟。”

葉則瞥他一眼, 淡淡說道:“你歪理倒是不少。”

池韶司道:“過獎了, 有句話叫‘先以欲勾之,後令入佛智’。阿則, 你以為如何?”

葉則嘴角一抽, 並不答話。

他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後, 說道:“你輸了, 夜已深, 貧僧就不叨擾了。”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但池韶司怎麼可能會讓他糊弄過去?

池韶司眼疾手快地握住葉則的手,“你還沒答應我呢。”

葉則回過頭,看著他無奈道:“施主, 你讓一個和尚去青樓, 未免太過難為人了。”

池韶司義正言辭道:“可我們又不是去喝花酒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佛門不是有句話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麼?江姑娘還在倚春樓受苦,你還要顧忌那些俗世規矩嗎?”

葉則聞言默然,半晌後卻輕輕笑了起來,“你們天魔教的人說起話來是不是都那麼舌燦蓮花?”

池韶司察覺到他已有了鬆口的跡象,便笑道:“我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阿則若是不信,隻管看我日後的作為。”

葉則微微頷首:“好,那明日還要請你為我好好易容一番。”

如果他直接穿著南海佛門弟子的服飾進了名滿天下的倚春樓,不消幾日,道真住持定然要派人殺過來瞧一瞧究竟是誰墮了南海佛門的名聲。

池韶司忍俊不禁道:“我的易容術可不會教人輕易看穿,你隻管放心罷。”

葉則正要開口道謝,又聽他說道:“你不必對我言謝,若非要謝我,不如留下來陪我多下幾局棋。”

池韶司的心思昭然若揭,葉則卻不吃這一套。

他抽回被池韶司握住的手,向著門口走去,平淡地說道:“時候不早了,早點歇息罷。”

葉則闔上房門的時候,池韶司眼也不眨地看著他笑道:“也罷,來日方長。”

如斯胸有成竹,仿佛已經肯定葉則不會拒絕他的愛慕之意。

門縫間隙合攏後,葉則轉身邁步離開,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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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霞光傾瀉進來,銅鏡中映出一張清雋的容顏。

鏡中人眉似遠山、眼若桃瓣,三千青絲垂肩而落。

池韶司的手指穿插·在葉則如瀑的發間,微微俯身,看向了銅鏡裏麵的人影。

他心中喟歎一聲,問道:“……阿則,你願不願意還俗?”

葉則一怔,立刻回道:“不願。”

池韶司並不氣餒,隻微微笑道:“我覺得你現在比以前更好看了。”

葉則語氣平靜:“紅顏白骨,皆是虛妄。”

池韶司將手中的木梳放在梳妝台上,拿起一頂白玉冠,將攏在手中的三千青絲收進冠中。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幾乎有些笨拙。

葉則不由道:“又不是真的頭發……”

池韶司道:“可我怕你會疼。”

他鬆開手,滿意地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成果,臉上不禁流露出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