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來到奉陽(1 / 2)

六月二十一,天氣酷暑到極致。

奉陽這個小碼頭,迎來了一艘客船。船不大,卻是滿員的。

乘客們,一如往常地陸續下船。

外邊的日頭毒辣得厲害。

楊牧站在船舷上,眉微擰。下了船,再到城裏,若無人接應,倒真是一件麻煩事。

寶容公主躲在一旁,皺著臉,衝楊牧喊:“阿耶,會過了暑氣的,兩位姐姐才剛好呢。”

楊牧望一眼岸上的平地,躲進了船艙裏,一路坐船順著大運河,來到奉陽,這些小的,除了陽梧,暈船的暈船,中暑的中暑,竟都遭了一次罪。

陽梧他們,等在那兒,看楊牧進來,皆看向他。

楊牧掃了他們一眼,又見到船家過來,便道:“原地休整,明日一早進城。”

船家是個中年男人,聞言就說:“客官是要進城的罷,趕緊去安排罷,過兩日就是奉陽的采蓮節了,來玩的人可多了,晚了就住不到像樣的客房了。”

楊牧眉頭擰得更緊了,他已經忘了這茬,六月二十四,可不就是采蓮節麼!

“陽梧。”他喚道:“你先進城,去租個院子。”

孫姌那邊從房裏走過來,就聽到這麼一句,陽梧尚未應聲,她便道:“郎君,阿梧身上的傷尚未痊愈,外頭太陽這般大,不宜外出。請郎君另擇他人!”

楊牧揚眉,略微有些訝異。孫姌在他跟前一向話少,又謹遵禮節,這還是頭一次,這麼大氣凜然地出聲,且是為了陽梧。

陽梧更是不妨孫姌有此一舉,也頗為訝異。其實,他的傷,已好了十之七八,出去一趟並無任何不妥。

是不想讓他為眼前的男人辦事罷?因為潮州碼頭的事兒,阿姌記恨上了楊牧罷?

孫姌並不退縮,屈膝道:“兒無狀,請郎君莫怪。”

莫名地,楊牧有些開懷,又有些傷懷。

年少多情,卻總被無情傷。他們又能走多遠?

然而,有情終歸勝過無情罷?

楊牧麵不改色,說:“既如此,帶些防暑的,你與陽梧一道去罷,你親自看著他。”

言罷,楊牧揮手令眾人散了,自個兒牽著寶容公主走了,留下陽梧與孫姌麵麵相覷。

孫簡與謝徽走到中途,回頭看了一眼,一個不住地搖頭,一個忍俊不禁。如此,孫姌瞬間窘迫兼羞赧了。

待他們不見了身影,陽梧走到她麵前,輕歎:“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強出頭,這下出去,有你罪受。”

孫姌瞪他:“我是為了誰?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為我,為我。”陽梧笑道:“大恩大德不言謝。”

“陽梧!”孫姌惱羞成怒:“還說!不許笑!”

陽梧偏首,笑得更凶。

孫姌麵色緋紅,她又怒又無奈又甜蜜,墊腳擺正陽梧的頭,道:“不許笑,聽到沒?”

說完,她的臉更紅,索性一鼓作氣:“不許在外頭笑!”

陽梧笑意更甚,柔聲問:“為何?”

孫姌再次瞪他,不說話。

陽梧牽著她一雙手,低聲說:“告訴我,為何?”

她微微低頭,咬咬唇,又抬頭望著陽梧的眼睛:“君之笑顏,傾國傾城,妾悅之,欲獨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