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卿和福伯道了聲別,然後向著朝暉樓走去。朝暉樓是任少卿的住所,在武天閣的後麵,中間隔著天水池。
天水池,原本是為了藏書樓防火蓄水所建,之後多加修繕,在上麵修築了軒亭,裏麵種了荷花,也放養了些魚蝦烏龜等。數百年下來,倒也成了絕佳的景致。
春風吹拂,荷香陣陣,天水池的池邊,聳立著一個石碑,上麵刻著“心清如水”四個字。
任少卿繞過清寧如鏡的天水池,來到了朝暉樓的外門口。
每當回到這裏,任少卿就感到十分的溫暖。這裏是任少卿從小到大居住的地方,有著他最為美好的童年時光,也銘刻著他父親的最後印象。
一年前,任正誠讓他協助打理城南藥房的生意,自此之後,一個月他才能回來住一晚。
任少卿看著熟悉的木門,台階,心中很是溫馨。此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吆,這不是少卿哥啊。”一個臉龐消瘦,眼睛很小,鼻子周圍有些小痣子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這個男子,是任正誠的次子,任少飛,標準的紈絝子弟。他的身邊,還有著三個支係子弟,很是囂張的樣子。
“少飛堂弟,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啊?”任少卿有些奇怪,他和這個小子沒有什麼交際,平日往來也不多。今天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任少飛沒有去理會任少卿,反而是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門前,指手畫腳地說道:“朝暉樓,很氣派啊。但是,這門不行,太小了,要換成紫檀木的。台階都裂縫了,都換成大理玉階。”
“嗯,對對對。那樣才符合少飛公子的氣派啊。”旁邊子弟,紛紛附和道。
任少卿感到不解,眉頭一挑,說道:“這是朝暉樓,不是朝霞樓吧。”朝霞樓,是任正誠一脈的分房住處。這也是曆代先祖規定的,嫡係居朝暉樓,次之朝霞樓,再次柳月樓。
這不僅是居住條件的好壞,更多的身份的象征。
任少飛轉過身來,看著任少卿,眼神中盡是鄙夷,嘲笑說道:“我看得起你,叫你聲少卿哥。看不起你,你連個下人,都算不上!我爹說了,再過一周,你就滾蛋了!朝暉樓,歸我和我哥居住。”
任少卿心中一驚,異常的氣憤,說道:“這不合族規吧。”
任少飛不耐煩地說道:“我爹就是家主,我爹就是族規!這兩天,你快點收拾收拾,把那些破爛,還有你那個殘廢哥哥,統統給我搬出去!”
任少卿竭力壓製住自己的怒火,沉聲說道:“我搬與不搬,那要看一周後,成年測試的結果吧。”
“哈哈!成年測試,就你!”旁邊的支係子弟,笑的前仰後合,好似在看一個笑話。任少飛笑了,說道:“你那個廢武魂,別說一周,八百年也修練不出一個屁來,自找沒趣!”
“對啊,這種廢物,還能進入武天閣!而我們卻隻能進入小武閣,還得交納閱讀費,真是太不公平了。”一位支係子弟抱怨道。
“誰讓人家,有一個嫡脈的爹呢!”旁邊的支係子弟,說道。“他爹估計也是個廢物,要不然能早死了啊!”那位支係子弟笑著說道。
任少卿眼神一睜,眼睛裏布滿了憤怒的血絲,父親是自己的禁地,誰都不允許褻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任少卿惡狠狠地瞪著那位支係子弟。
那位子弟一怔,被任少卿的眼神嚇了一跳。不過想想,他隻是個廢物。再說,他馬上就廢除嫡係身份了,也沒什麼好怕的。“我說的就是你,怎麼著!你是廢物,你哥是殘疾廢物,你爹是死鬼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