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時令衍從剛剛到現在,說的第二句話。
明明極度簡短,甚至沒有內容可言。
但一種上位者的尊貴感依然是悄無聲息蔓延,君臨池下一般高高在上,睥睨著眾生。
施雲常油然而生一種被輕蔑的屈辱感,無聲握了握拳,心裏全是不甘,跨前一步,語氣含著警告,“這件事情要是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嗯,”時令衍抖了抖煙灰,懶洋洋抬眼,“所以?”
施雲常被他的態度激怒,臉色鐵青,握拳正要上前理論,就被施三叔一把拉住。
施三叔臉上賠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他也不過隻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汪荃霞聽不下去了,拽著施媚上前來,道:“什麼叫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那施媚怎麼辦?”
動作有點粗暴,施媚嘟嘴紅著眼都快哭了,嗚嗚嗚地去掰她的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全是水亮亮的委屈,小聲控訴:“疼……”
施三嬸連忙打圓場,假意安慰汪荃霞,道:“好了好了,施媚什麼情況你也知道,現在既然都已經發生了,總不能真的去告訴老爺子吧?那時先生多為難啊……”
汪荃霞聞言,臉一跨,接著捂臉哭喊道:“我可憐的女兒啊,沒出事之前多好啊,不但是醫學院的高材生,還被大導演看上了要去拍電影,誰都說她前途無量,誰知道救了個白眼狼連命都差點搭進去了,現在變成了傻子,還要被人戴綠帽子,你說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施學白也是一臉痛心,哽著聲音道:“你放心好了,事情都這樣了,時先生是個有擔當的人,既然他對不起施媚,那就肯定會補償她的。”
來了。
這才是他們來一趟的目的啊!
白月潔麵上有過怒色,看著他們,道:“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一大早就來敲詐勒索?”
“放你的狗屁!”汪荃霞全然沒了剛剛那痛心的表情,滿臉凶狠道:“我們跟時先生本來就是一家人,讓他補償一下我女兒也是應該的,你算什麼東西,下三濫的小三!”
施媚微微低著頭,唇角悄然勾了勾。
汪荃霞就是個潑婦,白月潔這種養在溫室裏的花朵,又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白月潔臉色氣得又紅又白,心髒病都快要發作了,身子抖了抖,正要說什麼,肩膀就被人按住。
時令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她的身後,淡淡的煙草氣息伴隨著清冽幹淨的味道一同傳入鼻尖。
白月潔抬頭,便觸及到時令衍似笑非笑的眼眸。
心,怦然一動。
白月潔臉頰微微熱了熱,忍不住柔聲喊:“令衍哥。”
白月潔不過一米六上下,而時令衍身高接近一米九,這個身高足夠俯瞰所有人。
他淡淡然掃了一眼,隨口問:“想要什麼補償?”
一句話,將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化解得一幹二淨。
剛剛一個個還跟刺蝟一樣的施家人,麵上均是露出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