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敘帶著景淵去了自己的書房。
時敘的書房就在他的臥室隔壁, 麵積比時懷清的小一些。書房中的東西不多, 除了書桌兩側靠牆擺放著的書櫥與櫃子之外, 最占地方的就是書桌對麵的那條長沙發。沙發背景牆上還掛了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給整體風格相對嚴謹大氣的書房增添了一絲跳脫的感覺。
景淵猜測時敘喜歡這種色彩繽紛的畫作, 可惜他對這些不太了解。景淵心想, 日後的裝修風格和家具設計都得由時敘親自把關, 不然隻怕時敘不滿意。
時敘讓景淵站在書桌邊,自己走到書桌背後,在中間的那個最大的抽屜裏麵翻找了一陣子, 拿出一個比手掌更小的黑色長方形布袋來。
那個袋子的口上用細繩收緊,肚子癟癟的,棱角卻分明, 看起來裏麵裝的大概是卡片一類的東西。
景淵時刻記得自己作為雌君的職責, 他見時敘的書桌上物品擺放雜亂無章,這會兒便已經自覺地收拾起來了。
他其實有一些緊張, 這下正好用整理東西做借口, 掩飾過去。
時敘走到景淵麵前, 製止了他忙碌不停的動作, 溫和地說:“你不用做這些事, 晚一點自然有人會來收拾。你看看這是什麼。”
時敘將那個軟綿綿的小袋子遞給景淵。景淵伸手接過, 摸到裏麵有一張硬硬的卡片。
在時敘鼓勵的眼神下,景淵打開了那個袋子,他疑惑地抽出來一張黑色的磁卡。那張卡是純黑色的, 泛著金屬的光澤, 卡片的質地似乎與普通的磁卡不同,摸起來就很高級。
在卡片的中央,還有一個銀白色的“S”字母。景淵知道這個毫無花樣的“S”是時家的標誌,他在時敘那裏見到過這種卡,辦理結婚手續的時候,時敘也說了他的身份芯片就在這張磁卡內。
但是,景淵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夠擁有一張這樣的卡。
“凡是時家人,都會得到一張這樣的卡。”時敘解釋道,“我前幾天吩咐管家去幫你準備磁卡,可是,管家把卡給我之後,我倒是把這事給忘了。本來我早該把卡給你的。”
一般的家族並不會給雌君發具有家族象征意義的磁卡。因為雌君雖然與家族中的雄蟲結婚了,但本質上依舊是一個外人。假如雄主不想要這位雌君了,他是有權解除婚姻關係的,盡管這個解除關係的程序非常煩瑣,但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在雌君進入家族幾年之後,才獲得這種磁卡都屬於正常情況,很多時候,雄蟲壓根不會想到要給自己的雌君發一張卡。
“您覺得我可以收下這個嗎?”景淵沉默片刻,才有些猶豫地問。時家的身份卡有多貴重不用多說,而時敘這麼快就願意給他這張卡,實在讓他受寵若驚。
時敘摟過景淵的肩膀,一邊和他一起回臥室去,一邊說:“我大致算得出你有多少錢,沒有想要你為房子買單的意思。我們選中了哪一棟房子,讓管家去付款就行。而且,時家的身份卡也可以刷,往後若是要買什麼,你就直接刷這張卡。”
景淵當然不肯:“可是,我應當承擔家庭的所有開銷,怎麼能反過來用時家的錢呢?您是時家未來的繼承人,可我……”
“你將來會是時家的另一位主人。”時敘笑著打斷景淵,“卡隨便刷,看誰敢說你一句。”
景淵遲疑了幾秒鍾,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您在卡裏放了多少錢?”
時敘回答:“事實上,沒錢。你刷卡之後,需要支付的款項會自動轉到時家名下,每個月時家的財務管理人員會去結賬。所以,理論上來說,這張卡是無限的,全看你想買什麼。”
景淵都已經做好了聽到一個天文數字的準備,但是當聽到時敘說這張卡的額度無限的時候,景淵還是被震了一下。他現在才對時家的財富有了一個概念,蟲族的首富果然和其他家族很不一樣。
“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回和雄父吵了架,就跑出去拿著卡亂刷,結果下個月結賬的時候,管家告訴我,我買了一顆能源星球。現在,那顆能源星還在產出能源石,證明我當初沒有買虧。”時敘似乎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些微懷念的神色。
時敘說這些話的時候,看起來很是隨意,他的本意是想用這件事逗景淵笑,但景淵哪裏笑得出來。
時敘從小在時家這樣的環境長大,怎麼可能很好養呢?景淵瞬間覺得壓力大了很多,他的工資可能負擔不起時敘的生活費。他整個人都沉浸在“我可能養不活雄主”的自責心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