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 白金人的軍隊持續不斷地騷擾著蟲族的軍事基地, 鬧得人心惶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景淵猶豫再三, 終於決定采納祁宣的建議:潛入白金人的軍事基地, 尋找他們神秘的能量來源。
既然出征已被正式提上議程, 景淵便命令後勤人員將銀鉀發到了每一位士兵的手中。不用景淵多做解釋, 大家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士可殺,不可辱。
白金人的所作所為像是一片陰影,籠罩在眾人的頭頂上, 凡是身處基地之中的蟲族士兵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一旦被白金人俘虜,他們會麵臨最為殘忍的對待。盡管帶有劇毒的銀鉀代表著死亡, 但是死亡也好過受到來自敵人的羞辱。
今天上午, 所有駐紮在康伊的雌蟲士兵均領到了三顆銀鉀藥片。時敘當然也有一份,不過, 他的那份被景淵扣了下來, 景淵想自己親手將銀鉀藥片交給時敘。
經過整整一天的開會討論, 景淵最終集合了數名蟲族軍官的意見, 把開戰的時間定在了三天之後。戰爭的到來, 注定了會有無數人犧牲, 更何況,蟲族這次的對手是弱點不明的白金人。雖然祁宣研發的武器可以對白金人造成身體上的傷害,可白金人擁有的神秘能量能夠使得他們迅速複原, 他們如同一個強大到不可戰勝的對手。這一仗必然將以無數人的生命作為代價, 但是若能成功切斷白金人的能量供應,那一切就是值得的。
事實上,景淵內心裏是覺得希望渺茫的。然而,再小的希望,都好過坐以待斃,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景淵也必須一試!
景淵結束了與其他各級軍官的會議,此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是黑漆漆的了,宛如潑墨一般,由遠及近,由淺入深。
景淵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時敘還沒有回來。景淵脫去硬挺的軍裝,先去浴室衝了個澡,換上一套柔軟舒適的簡便衣物。景淵將時敘應得的三顆銀鉀藥片帶了回來,他知道自己應該把這些藥片交給時敘,但同時他又對此十分抗拒。縱然景淵先前答應了時敘,要同時敘一起去白金人的軍事基地,一起執行那個艱險無比的任務,但自答應之後,景淵每時每刻都在後悔,他還隱隱有些自責。到底是多不稱職的雌君,才會同意讓自己的雄主做如此危險的事情?
那一天,聽見時敘要和他一起去,聽見時敘願意和他一起死的時候,景淵並沒有第一時間感到擔心,相反,他甚至覺得高興,覺得感動,因為,對他而言,這已經算得上是時敘給他的告白了。景淵沒有喜歡過別人,他滿腔的愛意自小便盡數奉獻給了時敘,他不知道時敘的話能否證明兩人之間有愛的存在,他隻知道,對他而言,那就是愛。
如果真能和時敘死在一塊兒,那死又何懼?
景淵把濕淋淋的頭發吹到七分幹,他收拾好自己,走出浴室,便聽見房門“嘀呤”幾聲,“吧嗒”一下開了鎖,接著,時敘推開房間門,走了進來。時敘的手裏拎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景淵一見,趕緊迎上前接了過來。在工作時間內,景淵是康伊的最高指揮官,對待時敘,他不用太過小心翼翼,但在私人時間內,景淵隻是時敘的雌君,他需要處處考慮到自家雄主的感受,為雄主做好各種方麵的服務。
“您回來了。”景淵把那個從時敘那裏接過來的盒子放到小圓桌上,微笑著跟時敘問好。按理來說,雌君或雌侍在迎接雄主進門時,應當采用跪姿,可時敘向來不計較這些,他待景淵很好,是以景淵對他的態度總是恭敬不足,卻溫柔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