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2)

隨著時間的推移, 蟲蛋的外殼一天天硬了起來, 上麵的圓形蟲紋也不斷地發生著變化, 盡管目前還看不出雄蟲幼崽的蟲紋到底是什麼樣子, 但可以肯定的是, 那並不是一個單調的圓。

親眼見證著蟲蛋的蛋殼由軟變硬, 這對時敘和景淵而言, 絕對是一段寶貴而奇妙的經曆。理論上來說,蟲蛋會在雌父的孕囊內呆滿三個月,在此期間, 蟲蛋和雄父的聯係遠不如和雌父的緊密,因此,相比雌蟲, 雄蟲往往顯得沒那麼喜歡幼崽, 更不用說雌性幼崽了。

而時敘和景淵的情況和別人的很不一樣。由於受了重傷,景淵無法承受懷孕期間的巨大消耗, 是以他在康伊星球時動了引蛋手術, 將蟲蛋強行從孕囊裏取了出來。離開雌父的蟲蛋得到了更多的時間來同雄父培養感情, 再加上, 時敘本就十分珍視這枚蛋生坎坷的大白蛋, 所以, 在雙親的愛與期盼中,大白蛋迅速地成長起來。

現在,蟲蛋隻需要每天在營養液裏泡八個小時, 其餘時間均可待在外麵。時敘谘詢了醫生, 又和景淵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白天讓蟲蛋在家裏自由活動,晚上睡覺時再把蟲蛋放進人工孕囊內,反正蟲蛋每晚至少要睡十個小時。

星期天下午,時敘一邊躺在院子裏的搖搖椅上晃來晃去,一邊觀察著在草坪上滾滾停停的大白蛋。蟲蛋生來便認得自己的雙親,習慣依賴自己的雙親,而且雄蟲幼崽一般會有比雌蟲幼崽更強的依賴性。蟲族特有的記憶傳承令雄蟲自小就明白自己不如雌蟲強壯,非常需要雄父和雌父的保護。

蟲蛋在點點大的人工孕囊裏住了太久,好不容易能出來玩,自然相當興奮,他在軟軟的草地上歡快地打著滾,哪怕一頭撞在了小樹上,也仍舊樂嗬嗬的。不過,大白蛋滾了一會兒之後,總會乖巧地回到時敘的腿邊蹭一蹭,他還不能清楚地感知到外界的環境與狀況,是以必須通過確定雄父存在的方法來獲取安全感。

時敘伸手摸了摸左腿邊類似於磨砂質地的蟲蛋蛋殼,又摸了摸右腿邊毛絨絨的小翼獅,內心不禁納悶:自己為啥總有一種兒孫滿堂的錯覺。

小翼獅的長大速度比蟲蛋的快許多,它如今已經不能算“小”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曾經小小隻的豆奶,現在站立起來,輕輕鬆鬆就能把前爪搭在時敘的腰上,它的體重也同成年的中型犬差不多了。

雄蟲特有的親和力不光對蟲蛋有效,對小動物同樣有效。時敘不在家時,豆奶喜歡自己出門溜達,等飯點再回家找景淵要吃的。但是,時敘在家時,豆奶更喜歡挨著時敘求撫摸求抱抱,這時候,它簡直和黏人的貓咪沒什麼兩樣。

豆奶立起身子,用兩隻肉肉的前爪抓住時敘的大腿,方便時敘給它順毛。時敘摸著豆奶毛絨絨的後背,在那柔軟的皮毛下,可以明顯地感覺到翼獅緊繃有力的肌肉,盡管豆奶此刻正眯著眼,一副軟萌可愛的模樣,可它到底是一頭具有攻擊性的獅子。

順了一陣毛,時敘抬手拍了拍搖椅的扶手,示意豆奶把爪子放下去。豆奶立即會意,它鬆開時敘的大腿,趴回地麵上,隻是它的長尾巴依然纏繞在時敘的腳踝上。

景淵洗了些水果,切成小塊,插好了牙簽,裝在碗裏,端出來給時敘吃。景淵才走到別墅的後院,便一眼看見時敘坐在大太陽底下,他趕緊走到時敘身側,伸手擋在時敘的雙眼前,關心地問道:“雄主,您不覺得曬嗎?要不要坐到樹蔭下?”

“這都四點多了,太陽沒那麼厲害。”時敘仰頭望著背光而站的景淵,他懶懶地往自己身邊的座位歪了下頭,“你坐吧,這一下午你到底在忙什麼啊?”

景淵把搖椅向前麵挪了挪,移到剛好和時敘並排的位置,他一邊坐下來,一邊對時敘道:“我寫了一份工作檢討書,我的休假結束了,明天要去上班,所以今天必須把它寫完。其實,軍部上上周就發了郵件來,要我寫檢討書,不過我一直拖著沒動手。”

“工作檢討書?你為什麼要寫這種東西?”時敘皺著眉,疑惑地問道。

景淵解釋道:“因為我在戰爭期間懷了蛋。您也知道,軍部一向是禁止懷孕的軍雌上戰場的。雖然,嚴格來說,我應該算是去了康伊,而後才懷上蛋的,但以前軍部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因此這次還是采用了‘隱瞞懷孕事實’的處理辦法:寫工作檢討書,在軍部通報批評。”

“那怎麼沒人要我寫檢討書?”時敘挑起眉梢,他略微俯低身體,將在自己腳邊撒嬌的大白蛋抱了起來,“說得好像你一個人就能懷上蛋似的。”

“可您給了我避孕藥,是我忘記了吃,所以這是我的疏忽,您並沒有錯。再說,一封檢討書而已,連記過都沒有,已經是很輕的處罰了。”景淵看著雄蟲被曬得有些發紅的麵頰,忍不住上手輕輕掐了一把,換了個話題道,“還好陽光不是太烈,不然您肯定要曬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