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懷清生氣歸生氣, 可他最終還是拿這三個你護我我護你的小輩沒有辦法, 更何況, 另有顧玨在他耳邊溫言相勸, 意思也是讓他別再責罰時希。
看著跪在地板上的時希和景淵, 以及攔在那兩人身前的時敘, 時懷清氣呼呼地扔開手中的鞭子, 這三人如此模樣,明擺著是在告訴他,若是要罰, 就得一口氣罰他們三個。雌蟲挨上幾鞭自然算不了什麼,但時敘是雄蟲,各方麵的自愈能力都不如雌蟲, 時懷清雖是說了氣話, 但內心並不想傷到時敘。
時懷清盯了時敘片刻,又把目光投向景淵, 在適才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之後, 時懷清發覺自己竟然沒有真正為景淵放肆的舉動而生氣, 事實上, 時懷清有些欣慰。
時懷清從前擔心景淵性子太強, 卻忽略了強也有強的好處, 比如說,此時麵對這樣的情況,景淵依舊會毫不遲疑地站出來保護時敘。憑時懷清對自家孩子的了解, 強勢對外, 服從對內,這無疑是時敘最為喜歡的性格。
不管怎樣,幸虧時敘和景淵均是有才有貌,為人處事也低調沉穩,將來繼承時家想必出不了什麼亂子。想到這裏,時懷清總算感覺心裏憋著的氣順了過來,即使時希再不靠譜,他到底還是養出了時敘這個靠譜的來。
時懷清心下微歎,再次看了眼一臉堅定的時敘,他俯下身關掉時希手腕上正在工作中的約束環,然後便一言不發地走上樓梯,看樣子是準備回房間。顧玨幾步趕上時懷清,他一邊跟著時懷清往樓上走,一邊不忘回身給景淵打手勢,他先把放醫藥箱的壁櫃指給景淵看,再豎起三根手指晃了晃,示意醫藥箱是在第三個抽屜中。
約束環被關閉的一瞬間,時希一直強撐著的氣就斷了,硬咬著的牙也鬆了,他脫力般地向後倒去,時敘則連忙把時希撈進懷裏,免得時希的腦袋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啊……你輕點……”時希剛接觸到時敘的身體,就禁不住低哼一聲,電擊帶來的麻痛沒有隨著被關的約束環一起消失,針紮肉似的尖銳痛感依然不停歇地往上躥,是以現在時敘的任何一點觸碰都會在時希的身體上無限放大。
時敘勾住時希的腿彎,動作小心地把時希抱了起來,他嘴上卻沒好氣地說:“你這全是活該,忍著吧。”
“你注意啊,別按著我傷口,我正虛弱呢……”時希一頭歪在時敘懷裏,哼哼唧唧地提著要求,“景淵,你找到醫藥箱了嗎?拿幾片止痛藥給我,那鞭子抽的,真是痛。”
“找到了。”景淵依言從醫藥箱內拿了一盒止痛藥出來,接著又取出一支藍色瓶身的噴霧,“你還是噴點消炎藥吧,這種噴霧能隔離傷口,讓你好得更快。”
“嗯,噴霧也來一個。”時希給了景淵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他伸手繞過時敘的脖子,打算借個力穩住身體,卻不想這姿勢一變就壓著了自己的一道鞭傷,於是,他直接在時敘的耳邊嚎了起來,“啊啊啊!”
時敘正抱著時希上樓梯,剛走了幾個台階,他便被時希驟然拔高的叫聲嚇得腳步一頓,險些沒留神把時希扔出去。
時敘瞪著時希,低聲提醒道:“你能不能消停會兒?雄父還沒睡,你是想吵得他來再抽你幾鞭?”
“你說得對,我這就給自個兒拉上拉鏈。”時希將兩根手指伸到嘴邊,從左往右一滑,態度良好地表示了他閉嘴的決心。
景淵把醫藥箱放回原處,拿著止痛藥和消炎噴霧趕了上來,他幹脆把三個台階當一個,兩三步便跨到了時敘身旁。
“雄主,您的耳朵沒事吧?”景淵問道,他怕時希適才的聲音太大,震得時敘耳朵疼,是以擔心地抬手揉了揉時敘的右耳。
時敘與景淵對視一眼,笑了起來,溫和地說:“沒事,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沒那麼嬌弱。”
時希眼睛亂轉,在時敘和景淵之間掃視了一圈,雖然時希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但他確實發現時敘和景淵互動時有一種迷之氣場,明明時敘方才和他說話的口吻不是這樣的!
“你們……”盡管剛失戀的時希對兩人不自覺的秀恩愛行為深惡痛絕,但他還是及時記起自己的嘴上裝了拉鏈,所以才吐出兩個字,時希便在時敘和景淵一同望向他的目光中住了嘴,隻“嗚嗚”了幾聲以作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