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1 / 3)

景淵和時希前腳走, 王室和軍部的人後腳到, 兩者相隔僅僅五分鍾, 不過, 全速前進的飛艇如同離弦之箭, 事實上, 這看似短暫的幾分鍾時間足以讓景淵和時希逃出中心區, 另找地方藏身。

在大部隊趕到之前,時敘先借用了一下時希匆忙離開時丟下的細劍,時敘用襯衣袖子包著手, 握住劍柄,在自己身上毫無章法地劃了幾道口子,而後時敘想想還覺得不夠慘烈, 便又一點不手軟地朝自己肩膀捅了一劍, 隻見那修長的劍身洞穿肌肉而出,登時留下個鮮血汩汩的窟窿。

時敘下手時沒想太多, 這會兒才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他緩了緩才咬緊牙關將長劍一寸一寸拔|出|來, 鋒利的劍刃幾乎貼著他的肩胛骨擦過去, 激起一陣難忍的麻痛。時敘隨手一擲, 把劍扔到時希剛剛站過的位置, 那劍柄上滿是時希的指紋,別人自然會認為是時希打傷了時敘,如此一來, 時敘便能省去不少解釋的麻煩。

劈裏啪啦的雨點已經將時敘淋得完全濕透, 白色的襯衣被鮮血染紅,又被雨水稀釋,此刻緊緊地黏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結實而美好的身體曲線。可惜,縱橫在時敘的胳膊與胸膛上的血痕破壞了這份美感,令素來從容得體的時敘顯得異常狼狽。

大約是由於時敘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實在不多見,所以軍部的人隻是簡單地詢問了一遍情況,檢查了一下現場,並收走了時希用過的武器,沒有任何人對時敘產生懷疑。哪怕是卓焓,也沒有表達出一絲責怪或猜疑的意思,但這不能代表他相信時敘或被時敘騙了過去,其中的根本原因應當是,按照卓焓的腦回路,他理解不了為何會有雄蟲支持雌蟲反抗軍。

淋了半天的雨,又受了傷,時敘第二天毫無意外地開始感冒發燒,順帶著他意識到了自己畢竟是一名正宗的身嬌體弱的雄蟲。時敘一大早就打了張請假條發給軍部,而宣澤中將非常大手筆地給時敘批了一個星期的假,是以時敘恰好能夠避開軍部全員出動搜尋時希下落的關鍵期。

時希與景淵逃跑之後,卓焓隨即下令封鎖各大出入口,派人日夜嚴防死守,耗費如此大的人力,隻為杜絕時希和景淵順利逃出蟲星的可能性。一旦時希與景淵得以逃脫,那麼,王室的權威將受到極大的挑戰,而卓焓身為王子,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處於這般重重疊疊的嚴密抓捕之下,想要瞞天過海成功脫身是相當困難的,時敘很清楚,景淵和時希怕是仍然滯留在蟲星城區的某一個地方,不過,麵對目前這種情況,隻要沒有關於時希和景淵的新消息,就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好消息了。

暖融融的冬季午後,時敘仰麵靠在小花園的躺椅上,他一邊曬太陽,一邊思考是不是該冒個險聯係景淵。之前在宴會上,卓忻曾硬塞給時敘一張王室的通行卡,現在正是通行卡能派上些許用場的時候,可時敘卻不知道怎麼妥當地把卡交給景淵。

“雄父!”這時,一個稚嫩卻響亮的聲音由遠及近,清脆地掐斷了時敘的思緒。

時敘還沒來得及答一句話,便感到胸前遭到沉重一擊,他不用睜眼看都知道,那從房子裏一路跑來、徑直撲進他懷中的人一定是生龍活虎的時謹了。

如今,時謹站直身子差不多能到時敘的大腿,他這樣一頭紮在時敘身上,簡直如同一顆威力十足的小炮彈,撞得時敘尚未好全的肩膀隱隱作痛。

時敘無可奈何地挪了挪身體,用另一隻手抱住時謹,他拍了拍小雄蟲的後背,問道:“下課了?今天怎麼這麼快?”

蟲族的小孩多數早熟,一般破殼之後便可以在家中先接受一些基礎教育。當然大部分家庭隻會給雄蟲孩子請家庭教師,對於雌蟲孩子,很多人都覺得讓他們多在外頭野幾年也不要緊。

其實小孩愛玩是天性,時敘剛給時謹請來家庭教師的時候,時謹還認真地跟時敘鬧過矛盾。盡管時謹最後屈服在了景淵做的紅燒肉之下,但時謹仍舊不太喜歡上課,直到時敘答應將每周的課程數從五節縮短到三節,時謹才委委屈屈地徹底接受了這個安排。

這種基礎教育課程並沒有規定的時長,往往是教師定好每節課的教學內容,然後完成了這節課的計劃才會下課。時謹已經上了半個月的課,在時敘的印象裏,今天絕對是時謹下課最早的一回。

“因為我全部都會寫,今天的題目我一道都沒有錯!”時謹滿臉得意地揚起小下巴,等著時敘誇獎,可時敘隻是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壓根沒有表揚他的打算,甚至連一個舉高高都沒有!

時謹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我不厲害嗎,雄父?”

“挺厲害的。”時敘調整了一下躺椅的傾斜角度,他換了個坐姿,讓時謹坐在他的大腿上,“不過,我覺得我有必要找出我和你雌父的成績單給你看一看。”

時謹嘟著嘴,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雄父,我建議你看一看兒童教育類的書籍,上麵說了,對待小孩要以鼓勵為主。”

時敘果斷拒絕:“不行,我們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再誇你,你的小尾巴就該翹上天了。更何況,無論你是像我,還是像你雌父,都不可能不厲害。”